“这电影还能按预期上映吗？”

洛轩迟大学期间自己写了部剧，名叫《离岸》获了奖出了名，但那是部短电影，《秋渡鸦》只是提名，没有获奖，洛轩迟一直想靠一部大作斩获最佳导演奖。

《维谷尔生命之路》出道热度就不低了，被数以万计的人盼着。

看出他的担心，莫砚书安慰道，“洛导心里有数。”

“洛轩迟手里还压着《意中》呢”，沈珂辰侧过身子面对着莫砚书。

“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话题转变跨度太大，莫砚书对沈珂辰这想一茬问一茬的跳跃式思维十分无奈，“你觉得算什么关系，要做我的男朋友吗？珂辰”。

最后两个字，莫砚书语调轻浮，眉目柔和，轻挑着眉眼逗着人。

沈珂辰垂下眼帘，“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我喜欢你，单凭这一点，就足够了”。

“沈珂辰，你值得”，莫砚书摸了摸他柔软蓬松的头发，掌心轻轻抵在他的头上，“考虑一下，让我追上？”

“也许，终点会是花团锦簇。”

“啧，你这人……”沈珂辰拍掉他在自己脑袋上乱揉的手，“撸猫呢你？”

莫砚书拨了下青年泛红的耳垂，不置可否，“嗯，毛挺软的。”

沈珂辰不理人了，抱着被子默默炸毛。

莫砚书给人顺着毛，“睡吧，我在”。

沈珂辰没想过真的睡去，尤其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但他知道，这人是莫砚书。

大概，觉得安心吧，嗅着茉莉香，沈珂辰渐渐睡去。

睡梦中，好像有人亲了他的额头，算了，这个人称代词可以直接替换，不是有人，是他的男朋友。

……

事情控制的很好，没有传出去，人倒是抓到几个有嫌疑的，但没人松口。

江边的片段，后期剪辑也算过了，好在该拍的都拍了，在上海找家影像馆拍完水下独白，就能打道回府了。

沈珂辰吸着莫砚书塞过来的热牛奶，看洛轩迟这挑挑那瞅瞅的，“这家水缸太深，不行。”

“这家拍摄场地玻璃透明，隐私性不足不行。”

“这家预约太多人也多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

洛轩迟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没一个符合要求的。”

“酒店对面就有一家”，沈珂辰喝完最后一口，伸出舌尖绕着唇瓣蹭过一圈，眯了眯眼睛，然后看到他家影帝偏头咳了咳，不太自然的样子。

“大早上的，别乱撩”，洛轩迟一脸没眼看的表情。

沈珂辰：“……”谢邀，真的只是下意识的举动而已。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筛选，最终还是定下了酒店对面那家。

沈珂辰扶额，到头来还是就近原则，花费的一个多小时意义何在？

和老板商议好价格，沈珂辰看着三米来深的钢化透明玻璃缸，揉了揉太阳穴。

他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写落江的独白？哦，因为那时候不知道许陌棠会是他这个作者亲身上阵。

他写的番外留的彩蛋也有一段在水里，那是时期生的梦。

梦中，时期生独自坐在江边望着落入，江面溅起水波，许陌棠从远处江面上出现，一步一步向时期生走近。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

时期生神情麻木，眸光涣散，似乎没有定点自己的意识，闻言，机械性的抬头看着许陌棠。

许陌棠双手捧起他的脸颊，跪坐下来，水珠自发上滴落，许陌棠低下头同时期生鼻尖相抵，“回去吧，久睡成病，这不是我所希望的。”

“你的病好了，我也该走了，江水太冷，别来寻我，

时期生。”

随着许陌棠身形消散，时期生眸光渐渐清明，倒映出落日的缩影。

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沈珂辰捏了捏鼻梁，换好衣服跟着指导老师试了一遍。

许陌棠沉入水中，身体随着江水推流而飘摇。

耳边轰鸣涌动，鼻腔堵塞，江水涌入挤压着胸腔，推搡着器官膨胀。

我死了吗？还没有，人们常说，临终前的人会走马观花似的回忆起自己的一生。

不过，我好像没什么可回忆的，江水真冷啊。

“许陌棠！”

是谁……在唤我？

好吧，只有他了，抱歉，我连你也弄丢了。

一个片段来回拍了三遍，沈珂辰觉得自己像具浮尸一样，起起浮浮。

衣衫都湿透了，刚结束，莫砚书就把他包的严丝合缝。

莫砚书还带着时期生的妆容，有一瞬间，沈珂辰觉得，他们就是活生生的人，没有美好的结局的人，不，对于许陌棠来说，那就是他所希望的结局，他掌握不了自己的降世，那就掌管自己的死亡。

明天上午的飞机，还要在酒店住上一夜，沈珂辰冲完澡趴到床上，小腿有规律的打着床垫，好久没看微博了，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