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家在江城的室友邓晴去洗漱了,回到宿舍一看消息马上应下来说自己对象应该也愿意来。
连郁问了陈述意见后也给了肯定答案,建议直接8个人aa算了。
章锦茗和她对象是异地恋,她比他低四届,现在她还在上学对方已经上班了,等能力再好一点,履历再漂亮一点就辞职来江城找她。
章锦茗诉说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意,连郁不由得也翘起嘴角笑了一下。
陈述因为异地恋的问题之前还想去复读重新高考一次考来江城,连郁在江城,纪胥也在,一切都看起来很美好。
连郁完全相信他有这个实力去复读也能随便考个600多分,但沙科大是个很好的学校,在计算机方面尤甚。
她提了好多不可行的理由都被陈述找到解决方案驳回了,最后还被他倒打一耙问是不是不爱他,不想见到他。
连郁被他这句话瞬间弄到失语,直接挂了电话,微信回了条消息。
【yuu:我不跟学弟谈恋爱】
一句话彻底打消了陈述的念头,可怜小狗一样刷了好多个小狗表情包,哭得眼泪要将和连郁的对话框泡成汪洋大海。
连郁自从元旦后对他近乎于百依百顺,溺爱地要将陈述惯的无法无天,这是她确实是第一次拒绝陈述的要求。
陈述浸泡在这样的爱情里不免也有几刹那感觉到是否是幻觉,他内心那些阴暗恶毒的想法连郁知道了不但没远离,甚至用更加浓烈的爱回应了自己。
——只是这究竟是爱吗?
好像更像是一种无底线的顺从,直到这一次拒绝才让陈述感觉她依旧是有自己原则要求的真人。
之前刷抖音看到过有人问“缺爱的人和不缺爱的哪个更会爱人”,当时的回答是“不缺爱的,因为缺爱的人会因为没有感受过爱,而用错的方式去爱”。
陈述当时就有点带入连郁,她大概是很缺爱的,即使自己如今努力弥补也不知道能否达成一二。
就怕她为了获取这一点爱情的微弱光亮而无止尽的降低自己的原则,倘若遇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别有用心的旁人呢?
陈述认识连郁太早了,他生日在九月份,就差几天就比连郁大上整整一岁,对连郁的爱情里不可避免地参杂上哥哥对妹妹的关爱之情。
即希望连郁纵容着爱他,给他能照亮内心的安全感,又希望她不受任何委屈,有正确且良好的爱情观。
就在连郁思绪飘远的时候,突然蹦出了一条微信消息,是纪胥的。
前段时间纪胥联系不上岑安心急如焚,最后找了个半天加到了连郁微信,让她告诉岑安看微信看手机接电话。
连郁抬起头瞄了一眼坐在她对面肩膀上还裹着纱布的岑安,回了纪胥一个【yuu:晚点】
【纪胥:?】
纱布上还在往外渗血,岑安仰头靠在墙上像是睡着了,脸色雪白,上下唇本来有些许抹不去的色差,如今都变成了毫无血色的苍白,柔软的短发搭在脸颊上,更衬得她脖颈修长。
似乎是注意到连郁目光挪过来,她睁开眼睛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那点很淡的笑意却在看见连郁背后走过来的人的时候,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来人是她那个哥哥,似乎是刚结束什么会议,此刻依旧西装革履,即便审美抽象的人神共愤,领带花纹和整套行头格格不入,依旧挡不住他和岑安如出一辙的优越容貌。
他和岑安长得完全不像,垂下眼睛将指尖戳在岑安伤口上的时候更不像了。一瞬间整块纱布都被染红了,但岑安却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眉眼低垂像是对他无话可说。
这样沉默对抗的姿态像是将他激怒了,单手扣住岑安柔软脆弱的脖子就要将她拉起来,手臂的力气方向是向后的,仿佛是要生生把她的脖子扭断。
直到这时岑安终于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痛苦让她的手指、睫毛和嘴唇都在微微颤抖,搭在他腕骨上的指尖如同振翅的蝴蝶,
“温林邶,你越生气我越开心呢。”
她的声音也抖得可怕,说到最后几个字尾音的时候温林邶手指猝然收紧,岑安声线骤然拔高,但说完后她就闭上了眼睛,湿漉漉的发梢搭在额间,不知是痛的还是窒息的。
那是一个极其柔顺的投降的姿态,连郁看见温林邶瞳孔似乎紧缩了一瞬,慢慢放开了扼住岑安脖颈的手,让她没骨头一样歪倒在地上,从肩膀伤口处流出的血在地板上汪出一小泊血腥的镜子。
连郁跪到岑安身边小心翼翼地要将她把纱布拆开,却被岑安阻止了。
她依旧是笑着的,声音细若蚊吟,连郁几乎要从那面镜子上看见自己焦灼的面色,“我越惨,温林邶越开心。”
岑安空空地咳了几下,手心溢出一滩血沫,“就这样吧,等会说不定能少受点折磨。”
她即便是毫无血色的时候整张脸也漂亮的不可方物,连郁目光钝钝地看着她被温林邶带走,将纪胥的消息忘得一干二净。
很久之后岑安回来了她转告的时候,岑安说她已经回复过了。
岑安见她满腹疑问,好脾气地笑了笑。她似乎真的很爱笑,一双笑眼时时刻刻都蕴着笑意,连讽刺阴阳怪气的时候都要维持一点假面似的笑容。
“我和温林邶的关系和我们俩的关系不一样,他养大我就是为了发泄。”岑安拢了拢头发,“他今天也被打了。谁折磨他,他就来折磨我。”
“谁都喜欢我这张脸,”她勾起嘴角绽开了一个勾连了全部面部肌肉的笑容,眉眼流丽秀美,艳丽秾秀得让连郁也片刻愣神,“只有温林邶不喜欢。”
“现在的是我做了无数医美手术才得到的,也就和我曾经的脸有几分相似吧,但还是很美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