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手机响了,桃司屿的电话。
玻璃窗下,外边的阳光被一片片方正的窗口切割,呈阶梯式往前铺在木地板上。
“老公。”
桃司屿的声音比以往要低沉许多,没了甜美的味道,多了点厚重的鼻音。
林阮把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嗯了一声,随后开口:“忙完了?”
桃司屿坐在没有围栏的窗边,身后是毛坯的水泥地,几百米高的大楼顶层,放下肩膀上的AIAXMC狙击枪,准备好的338LM口径子弹还有2发,脚边散着三枚子弹壳。
1223米外,人群乱做一团。
“差不多结束了。”桃司屿手脚麻利地把枪口的消音器拆下来,汗珠滴落到鞋子上,有点掉色,水珠有点粉。
他又该去染发了。
“想你了。”
“想知道老公在做什么。”
“喝水。”
“什么水?”
“柠檬蜂蜜水。”
“好哦。”桃司屿拆解完毕,装进一旁四角金属的箱子里,“晚上七点,我在前海歌剧院门口等你。”
“嗯。”
桃司屿很少开口跟他要资源,偶尔会叫他车接车送。
林阮能够满足他的,都会满足。
从未完工的高楼下来,桃司屿单手提包,一条浅色灰绿的飘带穿过立领,棉麻米色裤面上散落着零星的白色点缀,遥遥看过去,还真有几分明星的范儿。
呼啸的警车与他擦肩而过。
林阮挂断电话,换好衣服推门出去,厅内几人正坐着闲聊,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走吧?”季宴归抬了下下巴。
“你们去吧。”
林阮不跟他们吃晚饭,“我有事。”
池烬正拉着车门,听见这话动作一顿,转过身来,眼神有点冷。
“你能有什么事?”他的口吻压着不明意味的火气。
林阮没搭理,径直走向那辆黑色的E300,动作不疾不徐。
“你不跟我们?”
池烬自个儿走到车窗边,敲了敲,暗色的玻璃降落,露出了林阮的侧脸以及那枚喉结上的咬痕。
他有无数种温和的,能够贴着林阮的说辞,此刻却因为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作祟,强硬地想要在林阮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
“你自己走,不怕医院的事情再来一遍?”
果然,林阮皱了皱眉。
池烬尚且存在的理智拦着他退了一步,“吃完饭,你想做什么,我陪你去。”
这话说得,好像他弱不禁风,好像池烬十分可靠。
要他真的相信,此刻他就还在顾栖白的手里被揉捏着。
“我去前海。”
对方给了台阶下,林阮的表情略微调整,没有刚开始时那般冷淡,“7点接个人,吃饭太晚了。”
“正好今天订的时间也不早。”季宴归过来安排,“先陪你去接人,再一起吃饭?
看到林阮犹豫,季宴归补了一句:“不耽误什么。”
季宴归这么说,林阮也不拂他面子,“……好,我跟他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