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一脸沮丧的坐上了回村的大巴。
等他回到村里,光看那满脸菜色,大伙就知道这事估计没成,等将科长的话一转达,好家伙,这事彻底没戏了。
那些典礼还办不办呢,大伙聚在一块开了个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有些没辙。
最后还是一个拄着拐的,头发花白的老人拍了板:“办!当然要办!”
“但现在没有主事的人,可不中啊!咱这不就讲究一个传承吗?”
老人低头抽了口旱烟,咬了咬牙:“老李头不是还有个二儿子吗?你,去给他打个电话,让豹仔从矿上回来子承父业!”
他随手指了个人,被他点名的那人却没动,而是一脸为难:“这...李豹早些年都被从咱们村除名了,让他回来,他能干吗?”
“你就说我代替老李头原谅他了!还不快去!”
那黝黑的壮实汉子,马不停蹄的转身去办了。剩下的人又议论起在哪里建个新的礼堂办典礼会比较好。
毕竟警察走的时候,为了排查有没有潜在受害人,李家都快被掘地三尺了,门倒了不说,里里外外都被封条圈了个干净。
至于原本用来供奉神像的祠堂,那个倒还好,藏在地底下的暗室里,没被发现。
只是李家上下都封严实了。连围墙都封死了,神像一时半会是别想拿回来了。
好在神像村里有备份的,只是新娘就一时半会不知道从哪里找了。
众人讨论了半天,都没扯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大家都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最后还是上首的老人一拍板:“别吵了,按往年的习惯来,抓阄吧,抓到谁谁家出人。”
但他没想到这阄会抓到自家孙子头上。
老人看着手上短了一节的红色竹签,顿时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
想起家里泼辣的儿媳妇,懦弱没什么主见的儿子,以及每年都拿优秀三好学生的出落得白白净净的乖巧孙儿。
他突然就懂了那些执意要将家搬到镇子上的老家伙们的感受。
什么叫骑虎难下,这尼玛就叫骑虎难下。
眼见着坐在上首的老人脸上开始赤橙红绿青蓝紫似得来回换,底下的人也不瞎,生怕他一个想不开撂挑子不干了。
实在是村里上年纪懂流程的老人本来就没剩几个了,一下抓走四个,这人就不够了呀。
万一他们哪里没做好,触怒了河神,这可不是件小事。
有个机灵点的中年汉子立马重重地咳嗽一声:“这事,要不咱先缓缓?先把礼堂的问题解决了再说?新娘子没拜堂就下水了,那可是对神明的大不敬呐!”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
连忙转移话题。
“是啊是啊,李老头,你快给大家伙琢磨琢磨,拿个主意,看看哪里合适啊.....”
但也有脑子不开窍的,还死揪着不放:“我看你们都错了,新娘都没有,办什么办呐?就李老头家那个挫瓜孙子,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又黑又壮的,给送过去,河神大人能中意吗?
人老李头都说了要找漂亮的!男女各两个!”
立马就有人反驳:“那你怎么不自己去找,光会在这瞎逼逼讷。”
眼见着又要吵起来。
坐着上首的老人被吵得脑瓜子疼,好在他也不是全无收获,甚至开发了新的思路:“吵什么,都吵什么,那就送漂亮的少年不就完事了?俺听刚仔说,最近镇上不是来了很多漂亮的年轻人吗?
就报案的那个,贼拉好看的那个,说话细声细气的,人个子还矮,送过去大人肯定喜欢。”
顿时引起附和声一片。
“俺觉得中。”
“俺也觉得不错。”
于是这事就这么拍板了。
老人用拐点了点左边站着的大牛,“俺听说他还住在镇上的旅馆,你等下去,把人请过来家里好生招待招待,知道不。”
大牛挠了挠头,有点不想去:“那俺请人家,人家就会过来啊?俺不去!”
“就说...感谢他的举报,给俺们村里,铲除了几个陈年大毒瘤。”
“中。”
敏感话题这么一转移,气氛就轻松多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院子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众人讨论的话头一停,李老头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阴着脸吩咐道:“去开门。”
门一打开,大牛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面前这个穿得金光闪闪,看起来很贵气的年轻人,他咋还送上门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