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你的声音干涩。
‘跟着走就行了。’罪魁祸首回答你。
你跟着这对兄弟一路南下。
斑说因为马上要冬天了,没有御寒的东西只能往赤道靠近。而且抱有同样想法的不只是你们,还有你们赖以生存的食物。
老实说你不知道还有什么好活的。
街上滥交的血十字、东躲西藏的正常人类、荒废的写字楼、被藤蔓缠绕停摆的钟,……人类原有社会制度、文化的崩坏让身处之处变成了地狱。
脸上带着十字的躯体变成残暴的怨灵。
你们和他们没有区别。
你抱着小狗,狗湿漉漉的舌头舔舐着你的鼻尖,痒意袭来压过看到鲜血与残肢来带的食欲。
还好有小狗。
动物不会因为进食了感染血十字病毒的食物就一同感染血十字,你见过分食的狮子——那是斑准备狩猎的对象。
在狮群吃完了一整个[……]后,它们的脸上也没有红色十字疱疹。也许血十字病毒本就是把人转向动物性的恶心玩意,而动物本来就是动物。
泉奈捏了捏你,‘狮群都是母狮狩猎,雄狮负责吃的,知足吧你。’
像个神经。
……忘记他已经是了。
斑搞死了所有狮子,小狮子也没放过。
他也是神经。
‘我们不能去吃点鸡鸭——那种卵生动物吗?’你啃着扒皮的狮腿,泉奈特地给你挑的最嫩的那只。
‘体型太小,’斑吃得比你快,他需要进食恢复体力,‘难找。’
泉奈站在他哥哥那边,‘她才不管狩猎多累呢。真是不体恤人。’
‘收起你对哺乳动物的同理心。’斑说,‘很无聊。’
你不想和他们说话了。
很快他们这对兄弟不再顾及你,斑发现比起吃‘动物’,吃人更能让欲壑难填的心稍微平静点。
他虽然享受作为血十字后直抒胸臆的暴力倾泻,但也不想让自己完全沦为低等动物。
泉奈其实没有他的苦恼,毕竟除了吃还有别的途径——但他为了跟随他的哥哥还是与哥哥同吃、毕竟不能同睡。他没办法和哥哥分享你。
狗又舔了舔你。
你发散的思绪又飘回来,把烤熟的肉喂给它。
它吃得很开心,并且对你表达感谢,它也应该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明明东西是哥哥抓的,”泉奈又在叫,“肉是我烤的。”
他边说边拿一截看得到骨头的肉在他哥和他之间挥着,好像在告诫你和狗谁才是让你两活下来的功臣。
“不过确实是因为你,它才活下来的。”
神经,你不想理他。
“斑。”你看着沉默进食的族群首领,“我想养狗。”
“嗯。”他应允。
斑推测这个精神状态下你会自杀,为了不让你自杀后弟弟殉情——他同意你养狗,毕竟杜宾还算护卫犬。总有他和泉奈顾及不到的时候,希望狗能派上用场。
你养狗的申请得到了斑的同意,好开心。
摸着小狗的耳朵,你开始犹豫。
常见的成年杜宾都是为了威武的形象,都要在幼时剪耳。
忍受裁掉耳朵的一半的痛苦,只为了迎合人类的审美。
这是你的狗。
你的狗不用遭受这种痛苦。
不过不剪耳的杜宾是没办法立耳的,幼犬时还好,成年后会显得呆呆的。如果人类社会还没坍塌前,带着没立耳的杜宾出门会被其他人心里嘲讽有恋丑癖。
无所谓了,你不要伤害你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