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嘛?”魏晴云瞪着岑悠然。
岑悠然无视她,从怀里摸了一样东西,看着连青道:“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连青:“?”
岑悠然:“求你。”
魏晴云伸手阻止:“我反对!”
连青沉思片刻:“一颗金珠。”
魏晴云瞬间改变立场:也不是不行。
岑悠然爽快地付了。
等签完,岑悠然低头一看,露出天都塌了的表情。
怎么是岑香月?
岑悠然委屈,但她依然一脸冷酷,捏着签名本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逐渐泛起一层水光。
魏晴云笑得捶桌子,等看见她真的快哭了时,立马又慌张起来:“不是,你长了一张酷姐脸,怎么一言不合就掉眼泪?过分了啊,不带你这样犯规的。”
岑悠然不语,只一味地面无表情掉眼泪。
魏晴云:“……”
连青:“……”
岑悠然开始自报家门:“我叫岑悠然,摇扇子的是我大师兄,岑明白,彪形大汉是我师弟,岑不懂。他们坏,我好。”
魏晴云:抢我前辈,你也坏。
连青:“你们姓岑?东洲倚风宗的弟子?”
“对。”岑悠然毫不隐瞒,“我们都是内门弟子。”
连青若有所思。
“《东洲志》记载,一百年前,东洲有一痴傻女子,一夜之间性格大变,并在梦中习得一手好医术,你听说过没有?”
岑悠然仔细思索,摇头:“我看的书不多,知道的东西也不多,但大师兄看的书多,他可能知道,我可以帮你问他。”
连青将白得的一颗金珠还给她。
岑悠然拒绝:“帮你,不要钱。”
于是很快,这张桌子就坐满了五个人,连青和魏晴云坐一边,岑家三人各坐一边。
这个时候正是饭点,吃饭的人比较多,人多眼杂,岑明白想换地方,但被连青拒绝了,因为晚饭还没吃完,不能浪费。
岑明白只好无奈接受,用手帕擦擦桌子上的油渍,道:“悠然说你问起《东洲志》里的一桩小异闻,我确实知道这件事。”
“你知道多少?”连青边喝粥边问。
“也不多,主要是正好赶巧了,这位姑娘刚好就是我们倚风宗的一名外门弟子。”岑明白回忆道,“她是从小被捡回来的,听说长到十岁还不大会说话,当初捡到她的也是我们宗内的一名外门弟子,那名外门弟子在她十岁时就去世了。之后便没什么人在意她,只知道突然有一天她不傻了,身边养了一只黑猫,还咬伤了好几个外门弟子。之后便听说她失踪了。”
“她叫什么名字?”
“姓岑,叫,呃……”岑明白支支吾吾,“她好像没名字,以前的人都叫她岑傻子。”
连青忽地冷笑:“所以她的猫咬伤那几名外伤弟子,只是因为他们欺负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一个很简单的故事,傻了十年的傻子突然不傻了,学会反抗了,这让曾经欺负过她的人开始感到害怕,也许他们会使更多的手段欺负她,这才导致她不得不离开从小生活的地方。
岑明白叫冤:“这件事跟我们没关系,那都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那会儿我们都还没出生呢前辈!”
魏晴云真情实感地生气道:“是跟你们没关系,但你敢说跟你们倚风宗没关系吗?门下弟子滥用权利欺负弱小,这还不够过分吗?一个这么大的宗门,在一百年前的邪祟灾祸下,不仅不愿对弱小伸出援手,还去欺负一个什么也不懂,甚至连话都不会说的傻子,你敢说你们宗门没有任何问题?!”
岑明白张张嘴巴,无言以对。
完全插不上话的岑不懂一脸羞愧地低下头。
岑悠然嘴里啃着大肉包,毫无心理负担地点头:“问题很大!”
“所以你们要改变,要抓腐朽,抓贪污,抓各种不文明不公平的现象!”魏晴云情绪上头,脚踩板凳,抓起一根玉米放在嘴边高喊口号,“你们要反抗,面对这种事情要说不!修炼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保护弱小,而不是让你们变成人上人!入道初心是什么你们都忘了吗,是为人!如果连人都在欺负人,这还能叫‘为人’吗?连初心都忘了的人,连邪祟都不如!”
一时之间,饭堂寂静,几十双眼睛全盯在她身上。
连青没忍住笑出了声,率先鼓起掌。
接着,周遭边响起零零星星的鼓掌声,有人高声赞同她的话,于是掌声更多,几乎要淹没这一层楼。
魏晴云脸蛋红红,低头看连青,少见的,连青眼底居然盈满纵容的笑意。
“前辈。”魏晴云不好意思地坐下,贴近连青,小声说,“等到了东洲,我能不能不去学堂上学?”
“为什么?”
“我懂的道理比东洲的宗门子弟还多,我觉得东洲的夫子肯定教不出我这么优秀的学生,万一还把我教坏了怎么办?”魏晴云理直气壮。
连青又笑了:“有点道理,那算了吧。”
魏晴云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