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青累了好几天,刚躺到床上就睡着了,半夜听见有人在她耳边断断续续地喊:“前辈,前辈你快醒醒,前辈……”
但她太困了,没搭理那人。
隔天一早起来,岑逐云推了推窗,从下面发现一根鸟毛,回头问平安:“昨天晚上有鸟跑进来了吗?”
平安骄傲地甩甩尾巴,意思是确实有一只,但被它赶跑了,她们都没有被吵醒,它很能干。
岑逐云失笑,揉揉它脑袋:“平安真棒。”
“今天那鸟要是再来,平安你就捉住它,我们可以炖汤喝。”连青正在洗脸,闻言第一时间发表感想。
刚从山中深林回来的燕一枝手里提着一只扑腾乱飞的鸽子,闻言挑眉道:“你怎么知道我抓了只鸽子准备给你炖汤?”
连青双眼发亮,脸都没擦就飞奔过去:“真的可以喝鸽子汤了!”
燕一枝极其自然地用袖子擦她脸上的水。
但他忘了之前在林子里刚诛杀了三只二级邪祟,接着又去抓了这只鸽子,袖子不可避免地蹭上灰土。
燕一枝眼神向上飘了一下。
连青发现他给自己擦完脸后表情就变得十分不对劲,心里顿时大叫不好。
她认识他四年,这世上没人比她更了解他,当即便意识到不对劲,他肯定干了心虚事才会这个表情,马上转头奔向井边的脸盆,对着里面的清水看了半分钟,终于爆发出一声怒喝:“燕一枝你个王八蛋!”
燕一枝哈哈干笑,拎着鸽子原地转圈求饶:“我真不是故意的,祖宗,你是我亲祖宗,我错了,我真错了……”
岑逐云从屋里出来,看了眼鸽子脚上绑着的信筒:“你知道了?”
燕一枝抽空回她:“一点点。”
“知道什么?”连青不闹他了,从鸽脚的信筒抽出一张纸,仔细分辨着上面的字,“叛徒,望月城,速来。什么意思,叛徒是谁?要抓谁?”
她顺着燕一枝的目光看向岑逐云。
……好像不小心撞破了小云姐的秘密。
连青默默卷起信纸,原模原样塞回信筒,尴尬地抬头望天。
岑逐云觉得好笑,事已至此也继续瞒着的必要,主动坦白道:“叛徒是我,八年前我叛出倚风宗,他们追杀我很久了。昨天那个白衣修士也是倚风宗奉命来抓我的,来的路上被邪祟入体,大概心里一直惦记着要抓我,以至于邪祟入体也执着于抓我。”
连青和燕一枝对视一眼,没有问她为什么叛出宗门,又为什么被宗门追杀,毕竟秘密这种事,谁都有。
于是三人商量了一番,最后写了封假信塞进信筒,让鸽子如常回去通风报信。
再把白衣修士的尸体刨出来放到通往中洲的必经之路,甚是仔细地伪造了一番现场。
如此一来便可让倚风宗的人以为他们要找的人去了中洲,而白衣修士则在路上不慎被邪祟入体,后又被路过的善良修士斩杀。
连青骂燕一枝夹带私货,燕一枝“供认不讳”。
过了四五天,倚风宗的人果然被骗,分出一部分人手直接去了中洲,望月城里徘徊的倚风宗弟子瞬间少了许多。
岑逐云得到消息后再次感谢连青和燕一枝,并且提出另一件事:“你们找我的目的,是想让我给连青看病吧?”
岑逐云这段时间和连青同吃同住,早就注意到连青与寻常人不太一样的身体,之前情况不明,一直没机会细说。
今天天气好,燕一枝把药材搬出来晒,闻言便转头问:“对,你看看能治吗?”
岑逐云正在用木之力给连青诊脉,察觉到什么,她心下一惊,难以置信地盯着连青:“连青,你被邪祟附体过?”
这不合理,没听说过被邪祟附体过的人还能活下来,甚至还能拥有理智。
连青“昂”了声,诚实道:“小云姐,你还记得我之前说中洲有人私自豢养邪祟,还抓普通人喂养邪祟吗?”
岑逐云脸色难看:“你曾被抓去喂邪祟?”
连青摇头,眼神澄澈地望着她:“不,我是被豢养的那个邪祟。”
岑逐云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