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家伙才是卫承冬的亲生儿子。"卫暄的声音不咸不淡，"沐含，你可要把他照顾好了。千万别把局里的那几只野猫抓过来。"

"啊。"秦沐含结结巴巴地说，"什么儿子不儿子......这不是耗子吗，怎么和人有关系？"

土拨鼠突然停下啃生菜的动作，抬头望向窗外。阳光透过它的胡须，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影子，它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黑豆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卫暄，嘴里发出“吱吱”的抗议声，爪子还愤怒地拍了拍纸箱。

秦沐含瞪大眼睛：“卫哥，你认真的？”

卫暄叹了口气，从刚才的档案里翻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上面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圆脸大眼，笑得天真烂漫。他指了指照片，又指了指土拨鼠：“看到没？一模一样的神态。”

王官宝凑过来，仔细对比了一下，震惊道：“卧槽，还真是！这傻乎乎的表情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土拨鼠“吱”地一声跳起来，气鼓鼓地抓起生菜叶子砸向王官宝，可惜力道太小，叶子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苏以凡的鬼影绕着土拨鼠飘了一圈，若有所思：“难怪它总喜欢往你道观跑，原来是有执念未消。”

秦沐含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问：“那......它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土拨鼠歪着头看她，眼神里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半晌，它低头继续啃生菜，显然对“前世”这个话题毫无兴趣。

卫暄耸耸肩：“投胎的时候走错通道了，智商没跟上，现在就是个纯吃货。”

土拨鼠闻言，愤怒地“吱吱”两声，然后一头扎进纸箱里，只露出圆滚滚的屁股，表示拒绝交流。

秦沐含忍不住笑出声：“那它现在算不算你弟弟？”

卫暄面无表情：“算个屁，它连人话都听不懂。”

纸箱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土拨鼠探出脑袋，叼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我识字！！！”

所有人：“......”

王官宝震惊：“它还会写字？！”

卫暄扶额：“......完了，这下真成精了。”

苏以凡的鬼影忽明忽暗，绕着土拨鼠飘了两圈，突然幽幽地问道："那这么说，这小家伙算不算道爷养的小孩？毕竟卫承冬当年想让卫哥当容器，这小家伙上辈子......"他顿了顿，"可是从卫哥肚子里剖出来的。"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秦沐含猛地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什、什么剖出来？"

卫暄的脸色骤然阴沉，手中的铜钱剑"铮"地发出一声轻鸣。土拨鼠则浑身炸毛，"吱"地尖叫一声，直接钻进了纸箱最深处，连生菜叶子都不要了。

王官宝手里的罗盘"啪嗒"掉在地上，结结巴巴道："苏、苏哥，这话可不兴乱说啊......"

苏以凡的鬼影缩了缩，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呃，我是不是......"

"闭嘴。"卫暄冷声打断，眼神锐利如刀，"那件事，不准再提。"

纸箱里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土拨鼠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黑溜溜的眼睛里竟然泛着一层水光，像是要哭出来似的。它看了看卫暄，又看了看其他人，最后耷拉着耳朵，慢吞吞地爬出来，垂头丧气地坐在纸箱边缘，连最爱吃的生菜都不碰了。

秦沐含看得心里一软，伸手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没事的......"

土拨鼠抬头看她，眼神委屈巴巴的，突然"吱"了一声，伸出爪子拽了拽她的袖子，又指了指卫暄，像是在求情。

卫暄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走过去拎起土拨鼠的后颈，把它提到眼前，冷冷道："听着，不管你上辈子是谁，这辈子你就是只土拨鼠，别给我惹事，懂？"

土拨鼠疯狂点头，小爪子还做了个作揖的动作，滑稽又可怜。

卫暄把它丢回纸箱，转身收拾背包，语气恢复了平静："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走。"

王官宝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那......它怎么办？"他指了指土拨鼠。

"留在这。"卫暄头也不回，"带了也没有用。"

土拨鼠一听，立刻精神抖擞，从纸箱里翻出半块饼干，讨好地捧给卫暄，结果被卫暄一个眼神吓得又缩了回去。

秦沐含忍不住笑了："卫哥，你吓到它了。"

卫暄冷哼一声："它要是真那么胆小，当年就不会——"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住，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算了。"

窗外，夕阳的余晖洒进来，将土拨鼠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影子微微晃动，竟隐约浮现出一个小男孩的轮廓，但转瞬即逝，仿佛只是错觉。

苏以凡的鬼影飘到窗边，低声道："道爷，它身上的因果......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