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觉得,在这段关系里,她处于一个还比较主动的位置上。
不管是在阿尔卑斯山那时她说“那如果我以后一直跟着你”;还是在英国伦敦她说“让我来帮你把伤疤揭开,重新愈合”;再或者是虽然她不太想承认,但是却是事实,她在肆无忌惮地挑衅亚西诺多拉,她凭什么可以对亚西诺多拉说出那样笃定的话,因为凯厄斯给她看过了他的内心,所以她足够了解凯厄斯,所以她才会觉得亚西诺多拉可笑。
然而这一切的缘由,全部都是凯厄斯的优待,而她,在恃宠而骄。
虽然从事心理侧写这个行业,可茜娅的确对某些心理变化意外的敏感,但是关于爱情这一块儿,她以前想过,只是从来没有想明白。她觉得爱情和别的犯罪心理不一样,爱情是没有逻辑,没有道理可循的。
而或许是小时候亲密关系的缺失,长大之后,可茜娅一直有些抵触形成其他的亲密关系。
比如说她一直在拒绝奥斯顿对自己的示好,尽管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将近四百年,她还是很抵触奥斯顿对自己的过分关心。尤其是在知道奥斯顿对她的心情之后,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太能开始一段亲密关系。
就像现在,她明确地知道了凯厄斯对她的好,梳理清楚了所有的事情,她忽然有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了。她就像一个逃兵,起初在凯厄斯的领域里不断试探,耀武扬威,结果现在等他真的有明确的回应了,她自己又害怕了,想逃跑。
这一晚上可茜娅睡的都很浅,她的脑子里思绪太乱了。然而刚浅浅地睡着,就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是朵拉打来的。可茜娅刚听见朵拉的声音,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精神出问题了,看了眼手机时钟,凌晨两点钟。
“来四季酒店(Four Seasons Hotel Firenze),一起杀人案。”朵拉说得十分简洁,可茜娅听得到她那边启动汽车的声音。
意大利政府员工一直是十分的自由散漫,一般只要是下班了就很难再找到他们,而现在是凌晨两点,以及朵拉严肃的声音,可茜娅心里大概已经有了一个预估,受害者身份很显赫。
她本来就没怎么睡踏实,于是直接换上衣服,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洗了把脸,就匆匆地赶去案发现场。
出普奥利宫穿过花园的时候,可茜娅本来都要跑起来了的,忽然被一个十分好听的声音叫住,声音是从头顶上传来的:“你去哪?”
凯厄斯站在花园斜上方的阳台上,那里有一处很大的阳台,站在阳台上有很好的视野,可以看到花园以及花园更远一点地方,而此时,他就看到了衣服外套还没有完全穿上就匆匆往外跑的可茜娅。
可茜娅一边整理着外套一边快速说道:“四季酒店那边出了一个案子,我得过去看看。”穿好外套,她快速用圈在手上的橡皮筋草率地扎起凌乱的长发。
凯厄斯皱起了眉,十分不悦道:“意大利政府有没有一点上班下班的意识?”随后打量着她:“你准备怎么过去?”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吸血鬼的速度很快,当然跑过去啊,现在公共交通早就停止了,更何况她还在沃特拉城。不等可茜娅回答,凯厄斯就从高处的阳台上跳下来,落在她的身边:“我送你过去。”
等他们赶到弗洛伦萨的四季酒店之后,朵拉和马丁以及其他的警局成员也刚刚到了,朵拉来不及调侃可茜娅的“男朋友”,一行人就进了酒店。
因为出了杀人案,偌大的四季酒店就全部封锁了,酒店的工作人员也通知了正住在酒店里的其他人,不要出门。案发现场在酒店的顶楼,总统套房里,在没有看到真正的案发现场之前,可茜娅一度猜测是纵欲过度而死亡。
直到推开那扇虚掩着的房间门,可茜娅看见房间里面那张很大的床上,躺着两具白花花的…尸体。为什么是白花花的呢?因为很显然这两个人一si不gua,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他们死亡之前在做什么事情不言而喻。说不清的熟悉感,可茜娅看着这两个死者。
致死原因很明显,女人胸口有一道很深很深的刀印,那是一个空洞的痕迹,伤口显示着凶手在捅完女人之后把凶器拔了出来,白色的床单几乎全部被鲜血染红了。
男人是趴在床上的,直到马丁带上手套把男人翻过来,可茜娅才看清楚这个男人的正面,最为致命的也是胸口那一个很深很深的刀印,但是不同于女人的是这个男人整个身体上半部分被捅成了一个筛子,已经数不清楚他身上被捅了多少刀了。
可茜娅余光看见凯厄斯慢慢的退出了房间,半倚在走道尽头的墙上,她只当凯厄斯是忍受不了这么浓重血腥味,于是就没有管他,她走进房间里面,一点点的查看着房间里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