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行时两手横在他腰上,声音沙哑:“嗯?”
陶西池推他,“别亲了,该出去了。”
俞行时轻笑,两指挑开陶西池腰上衣边缘,探入那从未认识过的地方。
陶西池身子一僵,“俞哥……”
俞行时手指在他腰上点了点,“痒?”
陶西池:“……嗯。”
俞行时又在他嘴角亲了亲,“那我多摸摸,就不痒了。”
陶西池:“……”
“该走了。”
俞行时犹豫未尽:“嗯,你想摸我吗?”
陶西池听着这话,心就跟要烧起来似的,“没时间了,俞哥。”
俞行时抱着他不肯松开:“你也没拒绝。”
陶西池伸手隔着他 T恤在他腹肌处打了个圈,“好了,摸了,可以走了。”
说完,他就挣脱手跳下床,跑了出去。
俞行时跟在他身后,打开手机的电筒,找到陶西池的厚外套:“别跑,等会儿摔了。”
“真来不及了!”
陶西池一跑出去,就被李导叫到第一辆车上的副驾驶坐着,“你等会儿先下车,有人接待你,你跟进去就好。”
他点头,“好。”
“啪!”,后车座们关上。
陶西池跟坐在后座的俞行时在后视镜里对了个眼神,看了看彼此,快速挪开视线。
车队没一会儿就到了老爷子家门口。门口已经架上棚子,鞭炮、礼炮声一声叠着一声,众多点燃了的鞭炮交缠在一起汇聚成的火光足以在黑夜中照亮一个人的面容。
陶西池在李导的指挥下下车,站在灵棚入口,这一刻他受到了所有人的注视。他不自觉挺直腰背,目光搜寻等待着他到来的那个人。
在他停顿的这瞬间,灵棚外的鞭炮和礼炮声更加急促,直接覆盖了鼓吹手的声音,像是要炸破天际,也像在以这种形式告诉老爷子,他来了。
领居大哥陈德和他的妻子,还有他们的儿子迎了出来,陈德手里拿着一条白布展开,披在陶西池头顶扎了起来。
陈德拍了拍他的手,“进去吧,给爷爷磕个头?”
陶西池点点头,“好。”
在他走进去后,身后的炮火更加响烈。
被陈德引领到老爷子的灵柩前,他看着老爷子的遗像,难过地跪在火盆前的草堆上,给老爷子烧了些纸钱,在心说道:爷爷,我来了看你了,这几天,我是小池,也是小涛,希望您下辈能阖家欢乐,幸福美满……
他也想起了自己的爷爷。他犹记得爷爷去世的那年,自己因为没有能力帮爷爷治病,爷爷只能含憾而去,因为钱都被拿去给奶奶治病,连葬礼的钱都没有,他只能挨家挨户的去跪,去请,去借钱,最后请了几个人到家里给爷爷简单入殓。
他跟着几个长辈,连夜去爷爷生前说过的地方,将葬坑挖出来。
因为他太小,很多人不愿意借钱给他,借到的钱只能停灵一天,他第二天就将爷爷出了殡,完全没有按照他们那儿的风俗习惯办事,这是他后悔的事,没有多借到一些钱让爷爷多在家里停几天。
灵魂还没有安定,就被送出了家。
幸好,李爷爷的灵魂能够在家里安定了再离开。
他眼眶一红,鼻子酸涩不堪,看着火盆里的火,任由眼中的眼泪掉下来,他在爷爷葬礼上没有掉下来的眼泪,在这个爷爷掉下来了,也好,也算是为两位爷爷哀悼了。
身边突然跪下一道身影。
陶西池看去,“你怎么……”
俞行时侧身挡住跟拍,曲指擦去他眼角的泪水,沙音沉沉,“你是,我也是。”
陶西池别过脸,不想让自己的哭脸上镜,低着头给爷爷烧纸,半响,“嗯,你也是。”
俞行时勾了勾他的手指,“一起给爷爷磕个头?”
陶西池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好。”
两人又磕了三个头。
“他们起来了”,李导看陶西池和俞行时起了身,转头叫冯作兰和徐露浓:“你两先去给老爷子烧纸磕头。”
冯作兰和徐露浓磕完头,轮到陆承业和张承安,再是萧楼月和赵港,最后是李导和副导演,还有几个工作人员。
随后一众人被迎到一个房间里喝了茶水,就开始去找自己的事干。
陶西池被俞行时带出门,“要去哪里吗?”
俞行时朝跟拍挥了挥手,装作有要事要跟陶西池说的摸样,让他别跟上来。
“没有。”,俞行时指了指天上的月亮,“月光圆,我陪你走走。”
陶西池自从进了灵棚之后,整个人就绷紧,眼眶一直红的不行。他看不下去,就把他叫了出来。
而他也真是有事,要跟他说:“小池。”
陶西池脑子一直被鞭炮和礼炮吵的浑浑噩噩,这会儿终于安静不少:“嗯?”
俞行时握住他的手,装进自己的口袋里,轻轻握了握,“老爷子出殡那天,我跟你一起送他行不行?”
陶西池一怔,“你的意思是……”
俞行时颔首,低声道:“我想站在你身边,送别‘爷爷’,你是他的孙子,我就是他的…孙女婿?”
他什么都没说,但他好像什么都懂。
陶西池想起爷爷出殡那天,只有他一个孤孤单单,不知所措地送爷爷下葬,硬着头皮做下所有不该他这个年纪要做的事。
这一刻陶西池终于体会到爷爷说的那句“有人陪着你,我放心。”的遗言。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眨了眨眼,今晚的月亮确实好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