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安定,夏皇为嘉奖难得回京的功臣寿将军大操宫宴,足足准备了一天一夜,可见会有怎样一番盛大华贵之景。
天色朦朦,浓重的夜混着即将破晓的光逐渐色变,床榻上的人亦面庞色变。
半个时辰前寿长宴便已经被苏宇叫醒,将窗推出一条缝隙望了眼外头还没亮的天,两眼一黑在榻沿上一靠就靠到现在。
苏宇打点好东西进门一看,差点撅过去。
寿长宴靠在床沿,乌黑如绸缎的长发披在肩头,纤长的眼睫搭在下眼睑上,如玉的脸在摇曳的烛光下的更加苍白,少年五官精致漂亮,少了丝清冷,多了丝乖巧,看得人心痒痒。
苏宇瞪着眼,铜锣一般的大嗓门穿透力极强,直直把寿长宴的魂给震了回来:“公子!出大事啦!”
寿长宴被吓得一抖,险些从榻上翻下来,睁着一双惺忪朦胧的眼:T-T
“怎么了?”
苏宇急匆匆的凑过去,竖着手指大叫:“我方才遇到赖皮鬼了!”
寿长宴懵了一瞬,将耳朵凑近苏宇,有些惊讶:“谁能赖皮的过你?”
苏宇:O.O
苏宇道:“半个时辰前,我叫他起床,半个时辰后,他还缩在榻上呼呼大睡,公子你说他够不够赖皮?”
寿长宴呆滞了几秒,反应过来:“我没睡!我早就醒了。”
“是吗?”苏宇上下打量了一番寿长宴,赞同的点点头,“啊,真是我看错啦,公子只是闭着眼睛感受床沿的木质呢。”
寿长宴蹭了层床沿,恋恋不舍的起身梳洗。
待寿长宴出门时,天已久破晓。
晨雾飘在半空,被风搅和着往人衣领里钻,直冻得寿长宴打颤。
他微微低头,将瘦削的下巴埋进围在脖间的灰白狐披里,慢吞吞的捧着手炉往马车里钻。
一进马车,凛凛寒风瞬间被隔绝在外,手炉里的银丝碳缓缓燃烧,手炉被蒸得暖融融的,寿长宴抬指留恋的蹭了蹭。
“兄长!”封无灾双眼亮晶晶的,像条黏人的大狗般蹭了过来,挨着寿长宴坐下。
寿长宴懒洋洋的抬眼,闷闷的哼了一声,感受着从封无灾身上传来的热度。
寿长宴因为没睡饱眼皮耷拉着,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呆滞感。
封无灾从未见过这样的寿长宴,一时忘了呼吸,只感觉心尖一颤。
又毒发了?
封无灾身体有些僵硬,脑袋缓缓转动,看向近在咫尺的寿长宴。
寿长宴靠着车壁闭着眼补眠,单薄的眼皮上青色血丝明显,没有什么血色的唇肉微微张开条缝,一派宁静祥和。
许是困的厉害,寿长宴很快便意识模糊坠入梦乡。
封无灾听着身边人平缓的呼吸声,判断出寿长宴睡着了,挪动着调整了下坐姿,轻轻抬手扣住寿长宴的脑袋。
柔顺的发丝穿插过指节,封无灾慢慢将寿长宴的脑袋搁到了自己肩膀上,慢吞吞收回手,指腹摩挲回念着方才寿长宴发丝的触觉。
想摸,好想摸。
封无灾脑海里莫名伸起这样的念头,吓得封无灾眼睫一颤。
鸦羽般漆黑的卷翘睫毛轻轻抖动,狭长勾挑的眼尾一扬,漆黑但水润的眼眸里仿佛含了一汪秋水,流转间尽是风情,瞳孔似乎藏匿着许多魅影,身姿摇曳,勾的人欲望横生,恨不得溺死在着腔妖媚到极致的蛊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