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庭的巡逻车已经走远了。

阿兰和威尔步行穿过码头，行人不多，偶尔会有马车经过，月光穿透街道两边浓密的橡树，在地上反射出银白色的斑驳光斑。

威尔点了根抽烟，发现阿兰又一次停下脚步回头张望。

“你看什么呢？”威尔好奇道。

阿兰皱起眉头，“我总觉得有人在看我们”

威尔闻言也往后看。白天刚经历过大搜查，夜晚的街道显得格外安静，没有醉鬼，没有打架，仅有的几个行人都是裹紧外套来去匆匆。

“我们被跟踪了？”

“有可能”，阿兰想了想，不排除是有工人发现了她们，从刚才出了巷子就一直悄悄跟过来。

“不用担心，等他看到我们一路回治安庭就会放弃的”，威尔笃定道。

他边走边踢路上的碎石子，其中一颗滾了十几米，最后“咚”得一声蹦进了河里。

阿兰看着波纹荡漾的河面，忽然想起了安东尼。他恢复能力很好，应该已经离开诊所了吧？

里昂伯爵登在报纸上招聘启事，要求具备“特殊才能”人士优先，伯爵也许指的是像安东尼所拥有的的旧神能力。宗教信仰已经崩塌许久，这里没有完整的神话传说体系流传，也没有成熟的文献资料，伯爵的思维广度只能将其局限理解为人类的“特殊才能”。

也许他在某些方面，已经窥视到了超出自己认知范围的隐秘力量。

一阵晚风穿过，茂密橡树叶发出的轻微响声，呓语般萦绕在半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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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抓到工人都被关在一间羁押室里，然后轮流被提到审讯室接受盘问。

阿兰和威尔回来时，审讯还没有结束，同事卡罗正在做笔录。阿兰认出对面被问话的工人，是那个说话腼腆的年轻人。

“名字？”

“怀特·凯”

“年纪？”

“24岁”

“职业？”

“纺织机械厂，工人”

“住址？”

“羊蹄巷5号，最西边的房间”

卡罗趴在桌上低头写笔录，偶尔蘸一蘸墨水，威尔正在帮他检查之前的几份。

怀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指了指墙角柜子上的白陶水壶和杯子，小声请求道，“如果可以的话…能给我一杯水吗？”

阿兰走过去倒了半杯水，站在他面前递到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