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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午夜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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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魔法继承”的事情,兔子魔法师并没有那么乐观。兔子魔法师觉得找到有希望的继承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尤其看它挑选的这两位:狐狸显然是那个最令它不安的危险分子,至于獾小姐又是另一个大坑……与它相比兔子魔法师还更乐意去处理狐狸的问题呢。两位继承者已经确认,魔法师没有对外公布这些信息的打算。也就是说那些动物之间私下的斗争它也完全不打算管了。猴子和锦鸡之间的矛盾、獾小姐和灰老鼠之间的矛盾……没有投诉到它的耳边它全当不知道。

对兔子魔法师来说,找“魔法继承者”从来都是一个借口,一个抛给现世动物们争斗和打发时间的噱头。但既然找到了两棵苗子,兔子魔法师还是想尝试去培养的,哪怕它本身觉得这件事无所谓。它还很多考量不曾告诉任何动物,甚至随行魔偶也没有透露更多,而那些才是最关键的事。

现在兔子魔法师已经真正决定了将一部分基础的魔法技术教出去,它也不得不考虑更多……将危险的技术传授出去,就像给孩子一把□□,兔子魔法师疯了也不会这样做!在给出技术之前,兔子魔法师打算和狐狸先接触。当然它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安全。当它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它开始为自己的城堡打造防御系统。它打算在主楼周围埋一圈一触即发的魔法陷阱,专门用来防那些不走正门的家伙,陷阱就给随行魔偶来打理看护。现在整座城堡主楼只有一只随行魔偶负责一切事物,魔偶那一套被魔法强化的感官非常敏锐!但兔子魔法师还是担心他顾不全整个主楼。兔子魔法师只是肉体凡胎,也没有用魔法技术改良自己身体的恶趣味,它只是一只普通兔子而已。

那些魔法陷阱类似一触即发的地雷,不过用魔法技术辅助制作,就可以将整体做得精巧又隐蔽。最终的成品是只有一拇指指节大小的很多环绕型豁口的圆柱形金属制品。一旦受到压力,它的外壳发出“咔哒”一声,压缩在其体内的空气随即爆开,流经精巧的魔法纹路会变成强大到切开血肉的气刃。兔子魔法师沿着主楼四周一边走一边种下了三箱地雷陷阱,它本来还想在墙体上布置一些,考虑到会误伤魔偶才罢休。魔偶全都脚不粘地飘着走的,绝对踩不到那些铺设在地上的小陷阱。兔子魔法师曾警告过现世动物们禁止踩入它的药圃,如果动物们不走正门也能接触到它的主楼,那是把它的药圃踩了个遍才能走到的地方!好好走路又怎么会踩中陷阱呢?

距离上次的夜间聚餐又过了两天,在一个宁静的傍晚,兔子魔法师独自将所有魔法防御陷阱布设完成了。魔法上的工作难不倒它,等这些事情处理完之后,它在它的书房里端着一杯茶,静望着窗外它的药圃发呆,它任由思绪发散开去——

这件事情越来越偏离自己最初的愿望了。给一成不变的生活增加一些新麻烦,算不算自己期望的一部分呢?它只是担心,万一那个绝对不能让任何动物知道的秘密会被公布……尤其当它看到那只红毛狐狸时,它有预感结局会演变成它将红毛狐狸赶走或者它将所有居民赶走,二者选其一,再无他法。它忧心忡忡地看向自己的药圃。埋葬秘密的地方它却没有做过多防护,只用普通的篱笆围着——为了不让人联想到那里。

兔子魔法师有自己绝对不能对外公布的秘密,可那狐狸几乎是闻着它的秘密而来的。兔子拥有魔法之后基本不畏惧任何天敌,可狐狸即使是面对兔子魔法师也可以肆无忌惮,这个物种太聪明了!兔子魔法师自认为拥有魔法是运气,而哪怕拥有魔法技术的自己也不能完全斗得过狐狸们。因为那是另一种智慧,通常只有未被文明驯化的野生动物们还拥有这样的才能。被它称为“直觉的智慧”。

它也猜教授魔法此举会在那群动物居民心中种下了一颗名为“反叛”的种子。竟然还没发芽,那就先不想这件事吧。大不了,几十年前黑兔“暴君”犯的错可一重演一次?“不不不不不,先别想得那样悲观!现在还什么都还没发生!”兔子魔法师这样安慰自己。它随后又想到,也许在学习到魔法那一刻,自己也不能算“动物”了。如今再想从这些“同类”身上寻求某种安慰,是不是一件过于天真的事情?

兔子魔法师想起那只黑色的兔子,那只现世动物口耳相传的“暴君”魔法师——编号79。“我们探入了同一趟浑水不能抽身了,拜我的好奇心所赐。总还是走到这境遇,难道我在怀念这种苦闷吗?但这既然是我的意愿,只能继续吧?”它想起来自己的编号,135。它又想起这几十代魔法师的更迭不过五十年,兔子魔法师还真是消耗品啊?

不过,想是这么想,如果那只狐狸真的有魔法的天赋,兔子魔法师没有不去教它的道理。一年年过去,那些魔法界的顶点人物凋零,后继者难寻。所以哪怕它再不情愿非常悲观也没有食言的打算,兔子魔法师是想好了等狐狸接受之后,再找点好条件收买或约束它的。它安慰自己:“狐狸再不正常,还是比獾正常一点的……希望它是个好学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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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深夜里,时针走到代表凌晨十二点的数字上。距离上次聚会并没有过去几天。狐狸坐在了兔子魔法师上次聚会的那处花园中的某处亭子里,这次这里只摆了一张圆桌子和两张椅子,精致的点心塔也已经布置好了,随行魔偶为它们呈上了刚冲泡好的花茶。此次客人只有狐狸一位,狐狸是受邀请而来的,兔子魔法师在它对面正襟危坐。“真是惊讶,你居然会邀请我来喝茶?魔法师先生,你真的很喜欢聚会啊……午夜喝茶,还真有趣?其实我曾以为,我们之间的成见只会更深呢?你还有胆晚上来请我喝茶?你也不觉得危险吗?”

“当然是为了避耳目。你一只普普通通的红毛狐狸,你以为你能对我做什么?”狐狸很聪明也不爱讲废话,兔子魔法师觉得与它交流要比与灰老鼠交流轻松得多,因为它也喜欢有话直说。

“咳咳,我只是想说,晚上吃多了不好消化,尊敬的魔法师大人你不用把防备的态度摆得太明显。”

“都是素的很好消化。”

“这吃着有什么滋味啊……唉。”说起全是素餐狐狸就不想吃了,所以它嘴巴闲的很,它打算在这次聚会中将所想到的疑惑、它自身的想法一股脑地说出来,再问个明白。

“那就不寒暄了,我想知道你来这里的理由?你也知道我们必须找个机会谈一谈的。我知道这些动物居民们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想探究魔法或者想要得到一些好处,才愿意来这里、留在这里。你是哪一种呢?我观察过你一段时间。你没有很贪心,但这让我更好奇了。”兔子魔法师端着一杯花茶说自己的疑问时不时喝一口,那些食物没动物享用,毕竟这大晚上的它也没有食欲。

于是一只狐狸和一只兔子干脆地一问一答快速彼此了解——

“尊敬的魔法师大人,你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还想知道,传闻中你有‘分辨谎言’的能力这是真的吗?”

“凭我的直觉能做到,不想说的你可以不说。”

“好的尊敬的魔法师大人,我保证尽量不说谎以维持我在你心里为数不多的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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