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老师,那我这边就先带牧塞走了。”
何必山撑伞走上前来,用谈光意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嗯。”
谈光意点头,同牧塞挥手,“下次见。”
牧塞对他点头,往街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退开几步,刚同何必山先上了车,不少工作人员就拥上前来,把小光球进行回收,查看今天的录制效果。
一时间,两人被人群隔断。
“嚯,好大的雨,简直撑了伞像没撑一样。”
何必山一上车就开始拍着衣服上的雨水,接过司机的纸巾擦了两把脸,头也不抬地说,“走吧走吧,待会儿要堵死了。”
黑色的保姆车刚启动拐在了转角,后座就传来一道声音。
“等等。”
司机停下车,何必山正觉奇怪,以为牧塞是有什么东西带漏了。
他回过头,就见白金头发的青年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一副看得出神的样子。
“要走吗?”
司机小声询问。
何必山回过头,后座地牧塞看着车窗,不知是神游天外,还是在专注地看着谁。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先停会儿吧。”
雨势渐大,透过被水痕挂满的车窗,隐约可以看见那人挺拔的身影。
他的周边围了很多工作人员,有的帮他撑伞挡雨,有点给他送了热水,还有人红着脸想向他讨要签名。
众星拱月般簇拥着,而最中心的人漂亮得像朵盈着月光的白玫瑰,在雨幕中一站,就是道清雅景象。
就如同三年前的那场晚宴一般。
那时的谈光意已经是圈子里炙手可热的青年演员,主演电影刚拿下不错的票房和评分,正是被人吹捧的时候。
被宴会里一群人围着交谈碰杯,不乏有许多前辈大佬对他赞赏有加,抛出无数橄榄枝。
但他始终不卑不亢,脸上带着礼貌的淡笑站在几个艺人朋友身边。
而自己那时还没有正式出道,不过是Eh有了多余的名额,给了几个形象不错的练习生去混混脸熟。
有个高层甚至暗示,如果有人看得上这张脸,陪着喝几杯也没关系。
谁心里都清楚,哪有会是单单喝酒这么简单的事。
宴会上,似乎是因为牧塞的长相漂亮得太具有攻击性,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竟然没人敢上前搭话。
他也不在意,一个人站在角落,无趣地晃着手中的酒杯。
而别的练习生,似乎没有这么好运。
和牧塞一起去的练习生里,除了路千帆,还有如今队里最小的成员,叫做宋颂。
当时不过刚刚成年,长得白净可爱,被人盯上也不知道怎么推酒,急得一个劲儿的道歉。
宴会的场地是处英式公馆,他们的位置靠近露台边缘,有花景遮掩,在夜色下无人察觉。
又或许察觉了,也当做没看见。
路千帆去洗手间醒酒,而宋颂显然被吓坏了,被对面的人逼得面色通红,窘迫得快要哭出来。
“小朋友,喝一杯酒而已,别这么害怕。”
几个富家公子嘴里调笑着,眼神却带着毫不掩饰地轻蔑。
就算是Eh这样的大公司,谁又会把一个还没出道的练习生放在眼里呢?
“对不起,我、我酒精过敏,真的、真的不能喝。”
宋颂紧张地摆手,连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他觉得这次自己死定了。
“不能喝?”
那些人被他的话逗笑了,相视一眼,逼得更近:“你不能喝酒,你们公司送你们来干嘛?真以为自己是来走红毯的?”
说罢,身边的人哄笑成一团。
“连个小明星都算不上,摆什么架子。”
“对啊,就是谈光意在这儿,我们让他喝也得喝。”
此言一出,几个人又开始挤眉弄眼地笑起来。
似乎是听见熟悉的名字,握着高脚杯的手指突然一顿。
角落里的牧塞眉心蹙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捏紧了拳头朝那群人走去。
修长笔直的腿步子迈得很大,只是还没有走几步,就顿在了原地。
因为有人先自己一步走了过去。
“怎么?想请我喝酒啊?”
干净沉稳的声音,比荧幕里播放得要好听得千百遍,像是一抹新雪掩盖掉四周惹人生厌的泥腥。
几个富家公子转头,立马愣在原地,连带着手上举向宋颂的酒杯也滑稽地悬在半空。
宋颂眼睛都瞪圆了一圈,不敢置信地小声叫了一声:“谈……谈老师……”
谈光意挑挑眉,对这个称呼还有些不适应,自己才刚满二十三,突然被人带个敬称,好像有点显老的感觉。
不过他没有纠正,反而好整以暇地抬眼看着面前的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