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最后还是成功躲过一劫，叼了块鸡翅就跑向了院子。
牧塞看着在草坪里撒欢的大狗，心里冷笑不止。
吃吧吃吧，明天就起锅杀狗。
被闹了一通，牧塞更热了。
身边几人都很有眼色地走开去布置饭桌，只有谈光意还蹲在地上收拾盘子碎片。
“我来吧。”
牧塞也蹲下，屈指弹了下谈光意正伸向碎片的手背，“脏得很，我马上就去洗澡，你别碰这些。”
他埋着头，手下发出碎碟被挪动碰撞的脆响，几缕没扎紧的头发散落额间，遮挡了谈光意大半的视线。
牧塞反而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想起昨天的气话，进门看见谈光意时升腾而起的雀跃，就像放久了的可乐气泡，滋啦啦的消失殆尽。
谈光意抽了几张纸给他：“擦擦。”
“没事。”牧塞把收拾好的碎片丢进垃圾桶，不自在得偏过脸想解释几句昨天的话，又抓心挠肝地想听谈光意解释。
可惜一抬头，就发现其余人正偷摸着往自己这边看，眼睛炯炯有神，瞪得像几盏大排灯。
牧塞：“……”毁灭吧。
他用手背擦了把脸上的汗，只能低声说，“我先去冲个澡。”
说完就拎着包急匆匆地往楼上跑。
谈光意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看出来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因为吃饭时要直播，秦归雁几人已经相当熟练地在饭桌边摆灯光，调整直播设备的角度。
谈光意不想干站着，帮他们把从超市买的东西拿出来按种类摆得整整齐齐。
宋颂跑过来和他主动打招呼：“谈老师，您还记得我吗？三年前的晚宴，您帮我解过围呢。”
谈光意看着面前的小卷毛，有点熟悉，不过已经记不清了。
但他只怔愣了一秒，便微笑着点头：“记得。”
“真的吗？太好了！还好您记得，不然我可太尴尬了。”宋颂有些兴奋，“如果不能您帮我，说不定早被那几个臭傻逼灌成狗了。”
恐怕不只是灌成狗。
谈光意礼貌应和着，没几句话就让小卷毛把当时的情景全都一股脑地复述了一遍。
原来是这小孩啊……
宋颂可崇拜谈光意了，又温柔又亲和，一点架子都没有，拉着他还要多聊时，Vik突然出声：“宋颂，来调收音。”
宋颂被打断，挠这头过去：“诶，这都不会，哼哼，还是要我出马才行啊。”
谈光意笑了笑，圈里的男团女团大大小小有不少，能像DUSK相处得这般融洽的却寥寥无几。
何必山把地上的残渍处理干净，看了眼表上的时间，对谈光意说：“谈老师，麻烦您去叫一下牧塞吧，差不多可以开启直播了。”
星网上的各种舆论越演越烈，纷纷猜测谈光意和牧塞这组为什么延迟录制。
两边的粉丝都还算理智没有下场，不管也有不少散粉被带了节奏，而那群盼新粮盼了好久的CP粉还在直播间里等着开仓赈济。
“好，我去叫他。”
谈光意第一次来这栋别墅就进了牧塞的房间。
和他想象的黑白灰酷盖标配装潢不同，牧塞的房间风格精致又散漫。
房间很宽敞，牧塞像是按功能把整个房间分了区，电脑边堆着吉他，曲谱散乱地盖在键盘，但又在桌边的小狗摆件头顶，盖了个纸折的小帽子。
嵌入式的书墙作为与卧室的隔断，里面的各类杂书分了类别，偏偏又正放倒放的都有。
再往里，是纯色的大床，靠窗边有暖色调的落地鱼线灯，地毯上簇拥着的几个胖嘟嘟的猫咪玩偶被温暖的光线正对着笼罩。
谈光意出于礼貌，只站在书墙的位置随意看了一眼，心道很有个人特点。
最里面隐约传来的水声停了下来，过了一阵，门被“咔哒”一声打开。
未挥散的雾气带着沐浴露的香气从门缝窜出。
牧塞大概没想到谈光意上来，裸着上半身，头发盖了块干毛巾，任由半干半湿的发尖滴水。
他压根就没注意到书墙下还直愣愣地站了个人，低头系着裤腰松紧带大步走来。
“哐！”
谈光意条件反射地退开，没想到撞到了书墙上，凸起的柜架边缘膈得后背蝴蝶骨生疼。
头顶没放稳的硬皮书摇摇晃晃地栽了下来，在砸中谈光意之前被一只大手倏然接住。
“谈老师，怎么毛毛躁躁的。”
牧塞离得很近，像是把谈光意抵在逼仄的空间，拿着书在手里颠颠，伸臂把书半插进书架的空隙。
因是书太厚，没有一次性塞完，修长的手指顺着书脊滑下，多推了几下。
谈光意抬眼，眼睛平视的，正是牧塞因为放书，微微抬头而露出的喉结，上面有颗小痣，在发白的皮肤上相当显眼。
猝然的靠近，只有呼吸声在两人之间流转。
谈光意越是想屏住呼吸，越是没忍得住，偏过额悄悄换了口气，抓着空档的沐浴露香气就游走到了鼻尖。
清新通透，像夏日的柠檬气泡水裹着薄荷叶。
牧塞收回手，垂眼就看着有点发愣的谈光意，对方轻抿着唇，鼻息因为靠近，不可避免地喷洒在自己的锁骨边缘。
意识到自己还裸着，他退开几步转身拿起沙发上的短袖套头穿上。
窗外的夕阳橘红一片，透过玻璃窗，连带着白金碎发下遮盖的耳根一点一点地泛红。
“我是来叫你下去吃饭的，等会儿有场直播，何必山给你说了吗？”
谈光意看着牧塞身上的衣服，先开口挑起了话题，“算是给明天的录制预热。”
直播？
哦，他是为这个才来的。
牧塞垂着眼撇了下嘴：“谈老师真敬业。”
谈光意闻言，偏额打量了下他的表情，脸色好像有点臭。
他想了想，说道：“不会太久，你累的话就只开一会儿。”
牧塞擦拭着头发的动作一顿，丢开毛巾偏头去看谈光意。
青年的脸上依旧是礼貌亲切的笑容，但眼神总有几分闪烁，像是不想与自己对视。
“谈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