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今日已经说过了”
鹅黄光圈顿变玄青。
“今日我是逗你玩,二郎不能到现在还抓着不放啊……咱俩闹闹笑话便罢,若要让父皇知道,我觉得咱俩脑袋得搬家。”
腰间伤势突然作痛,时青衍悄悄往外挪了挪位置。他垂眸隐匿眸中真实神情,语气轻得不能再轻:“殿下既然知道此事严重,以后莫要再开玩笑。”
“知道了,知道了,还不都是你,咱俩这么好的关系,你有喜欢的人都不告诉我。平常看你一副禁欲模样,突然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我肯定好奇啊。”
听着沈岱渊给的解释,他很不会抓重点得捕捉到了“禁欲”二字。他嗤笑出声,他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最终只能将无奈掩饰在笑声中。
他笑够了,心中烦闷也随之消除:“殿下,每个人都有不想言说之事,你要允许人有秘密,还望殿下以后莫要再提此事了。”
这句话起到了些作用,沈岱渊没再往下接,而是喊来了万亨灭灯。
烛火随万亨移动而灭身,时青衍一直追着步伐,等到达床前时,他终于忍不住,抬手急切阻止:“殿下留一盏。”
他没考虑自己突然有此行为,会不会让人感觉怪异。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小火苗。
“二郎,怕黑?不会……吧……”见他不答,沈岱渊不由破颜而笑,自问自答,“二郎怎么可能怕黑,估计是认床,翁翁就留一盏吧。”
视线扫荡万亨退出寝殿,时青衍来了兴致。他忘记身后人,忘记腰间伤痛,盘坐在床榻上目不斜视地盯着烛火看,心里一万个得意。
良久,神识被一句疑问寻回。
“我寝殿里的烛火这么吸引你?”
时青衍不妨沈岱渊突然出声,与烛火恶斗的心情瞬时泯灭。他转身,想也没想立刻接过话茬儿,“是,臣最喜欢殿下宫里的烛灯了。”
若说他最讨厌的东西,那必然是烛火。先前到承延殿,每次最先催促他离场的便是这烛火,这个仇,他记了很久。
“啊?你说谎话都不再考虑一下吗?虽然这幅模样从未见过,是新鲜,但更多的是吓人。你没看见万翁灭灯的手都在抖吗?”沈岱渊将无奈目光投向他。
过于讶异的声音让他警觉,抬头见沈岱渊一副“必须给我解释”的面容映得他脸染暗红。
他左看看右瞧瞧,缓解气氛似的忙将幔帐放下,随后躺好。可沈岱渊不饶,一副不达目的誓不休的表情,居高临下得等他给答案。
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最后终是他服输,将人拉进棉被里,嘴里念叨着,“殿下莫着凉了。”
“快说。”
时青衍无奈,只好编瞎话:“上次在家,不小心被撩了头发……殿下是打算把臣的糗事都扒干净么。”
“那你把灯灭了不就行啦?难不成你还要看它燃完才安心?”
“是。”时青衍就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算了算了,我不做不讨喜的人。”沈岱渊睡意涌来,懒得再与他计较,“睡觉。”
时青衍见状借着微弱烛光,也借着悬在头顶的白灰光圈,悄悄凝视沈岱渊。
殿外大雪不知何时停歇,明月寂静照耀积雪,天地合一色。
许久许久他仍没有收回目光,突然他见沈岱渊动了,而后自己的眼睛被准确无误地捂住,迷蒙音节缓缓飘起:“大半夜不睡,你一直看我做甚?”
“殿下不也是到现在才制止。”
含糊音节变作清晰:“二郎,你今夜是怎么了?”
时青衍忍着心潮涌动,拉下盖在自己眼眸上的手,直言不讳道:“殿下龙眉凤目,仙姿玉色,臣从未这般近的瞧过。”
“仙姿玉色是形容女子。”沈岱渊别扭地夺回手掌,转身躲避,“不早了,真的要睡了,之前也不知道是谁口口声声让我珍爱身体。”
他为其裹好被子,自责认错道:“是臣。”
沈岱渊说睡便是真的睡,转身不久,轻浅呼吸悠悠升起。
其实重生这些年,时青衍一直有个疑惑。他想知道若是人睡着,若是人做梦,光圈是否依旧起效。幸而沈岱渊转身背对,给了机会。他就这样,盯着光圈一眨不眨。
白灰光圈散发的光芒很弱,时青衍忽然就想起那日林正和拍打李伯元。
想到此,手真就慢慢抬起。只是行至一半,手却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他在黑暗中小心摩挲,矛盾应由而生。怕不小心碰到沈岱渊后背,又想体验这来之不易的触觉。
他忘记了初始目的,抑制呼吸,在心里想象描绘,沿着乌发弯曲走向轻轻滑动。
喉结无意识翻滚,心脏颤地“砰砰”震耳。
作者有话要说:
分享:哪里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