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括看这个眼镜越看越喜欢，破天荒发了一条朋友圈，隔十多秒，有人点赞，是祁越。

他觉得没意思。

又过十分钟，有人点赞加评论。

周经乐：你近视了？

陈括回他：不近视就不能戴？

周经乐不知道他抽什么风，没回。

零零散散的又有人来问他什么时候近视的。

他看着千篇一律的问题。

觉得没什么意思。

直到刚刚，周经乐没有在评论区回复他，而是私聊。

乐狗：【我也想买，给我发个链接呗。】

陈括抓住了机会。

陈：【这是祁越给我买的。】

对面不惊讶。

乐狗：【那你让他给我发。】

陈：【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乐狗：【干嘛，歧视我，只能你俩戴？】

陈：【你怎么知道他也有一个一样的？】

乐狗：【就你们这死gay劲，明天亲一起我也不奇怪。】

陈括摸了摸鼻子。

陈：【你真的觉得不奇怪？】

乐狗：【干嘛，你真和他亲了？】

“....”

陈：【嗯。】

等了半分钟没有人回复。

又有人在朋友圈给他评论，他摸过去，刷新第一条就是周经乐的，赫然一张聊天记录，还@祁越。

——实不相瞒，其实我也和祁越亲了，以后咱仨好好过日子，然后@陈括。

原来不是有人给他评论，是有人@了他。

陈括想骂人。

他评论：你也配。

周经乐回复：你有嘴，我也有嘴，凭啥不配。

“....”

他退出去，私聊。

陈：【你在哪，微笑微笑。】

乐狗：【干嘛，想找我斗殴啊，吐舌头吐舌头。】

陈：【老子不打断你的腿你就不知道谁是你爹。】

乐狗：【知道了，不说了不说了，果然你会吃醋。】

陈括还没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下一秒周经乐又说。

乐狗：【你要是想，咱俩也可以亲一个。】

艹。

狗比。

他拿着聊天记录去敲浴室的门。

“干什么？”

薄薄的水雾让他声音变沙哑，陈括甚至没怎么听清。

“周经乐说你跟他亲过，真的假的。”

只有水冲刷地面的声音，过一会，里面传来低低的嗓音，“你觉得呢？”

我觉得呢？

难道是事实会以我的感觉转移吗？

我觉得有用吗？

陈括很气。

“我觉得我也得跟他亲一个。”

等一会，没有回答。

又等一会，还是没有回答。

艹。

陈括拉开门，进去了。

寝室的卫生间不大，做了简单的干湿分离，祁越站在喷头底下，陈括什么都能看到。

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抿起来的唇角——以及顺着要腹线往下的肩胛骨。

他移开视线，不去看玻璃里的人。

他深呼吸，再深呼吸才冷静下来。

“你有事？”

祁越撩了撩眼皮，没有反应，继续洗澡。

陈括咽了咽口水。

“有。”

陈括看了一会镜面，又低头看鞋，他早先准备的问题在狭窄的空间里蒸发了，只让他觉得热。

他想了想。

“周经乐问你眼镜在哪买的？”

这个问题很傻，肯定要被骂，陈括想。

蓦然，他发觉事情不对劲。

祁越漫不经心地回答，“你不是去过吗？”

他搓了搓头发，抬头瞧见玻璃外的人突然大步往这边走来，神情说不上好看。

他微微皱眉，想把水关了。

但没来得及，人已经到了，拉开玻璃面进入这个充斥水汽的空间。

他一只手摁住他，另一只手擦去衣服沾到的水，拇指和食指轻轻搓了一下——冷的。

他磨了磨牙。

“祁越，你胆子真大。”

毛巾挂在外面，陈括一把手捞过，似乎为了惩罚他，他擦拭的力度格外大，白而薄的皮肤表层漫上不自然的浅红色。

陈括确保没有一粒冷水留在他身上，又把厚厚的棕熊睡衣给他套上。

他拉着他出来。

“你是铁做的吗？”

“我需要给你看一下你去年的体检报告吗？”

“就你这样的学别人洗冷水澡，你是真的想死啊。”

他骂骂咧咧的。

过一会，他看他站着，觉得眼睛疼。

“过来。”

祁越终于有了动静，他走过来，在椅子上坐下。

陈括拿着吹风机，一手扒拉他没多长的头发，一手给他吹。风吹的很舒服，连带着陈括放在他发间的手指都有点酥麻。

他把手指拿开，问。

“你是不是就因为这个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