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朱九竹抽到了记号。
她向左数三个。
分别是她、陈括、两位上一局就和陈括一队但不太熟的人。
对面是周经乐、祁越、南飞以及姓罗的。
他的运气着实不太好,两次都不和祁越一队。
首先是公共牌,五张。
方块J,梅花K,梅花6,红桃8,红心5。
个人牌两张。
陈括翻了翻自己的牌。
不太行。
红桃A。
和场上的牌都组不起来。
又翻开第二张。
依旧是一张A,方块A。
凑了个对子。
这把的公共牌牌型比上一把还差,连三张同花色的没有,这意味着同花组不了。除非有人组到了三条,也就是抽到了两张一样的牌,并且和场上的公共牌之一相同。
这种概率低但不是没有。
朱九竹的牌一般,那两位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和上一把一样,陈括的牌又是队里最大的。
“哟,陈少运气不错哦。”
“一般一般。”
陈括谦虚道。
“我有预感,这一次是咱们赢。”
陈括听着,不甚在意地问,“是吗?”
从上一局之后,陈括就不怎么看对面了,好似要把自己埋起来一样。
朱九竹自己转了转头,看见意料之内的两个人。
南飞似乎看不懂牌型,一个劲凑在祁越身边问他,祁越没什么反应,甚至头都不带转的,许是碰了冷板凳,他又转头去问周经乐去了。
就在她错眼要转回来的时候,她对上一个沉甸甸的目光。
那个目光好似捎带着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
沉静、深暗。
霎时,冷汗讪讪。
她抽离开来再去看的时候发觉那个目光早已不在她身上,正一错不错地盯着她旁边的人。
攻守易势,相当有趣。
她突然就明白周经乐叫她来干嘛的了。
如此半死不活的场面,得有人撕开个口子来。
人生无趣,她得自己找点乐子做。
一贯的叫价场景,扯皮一样扯了好久,最后又加到四件事情。
扯皮——定价——开牌。
一起呵成,倒比上一次简单利落一点。
周经乐那边没有大的牌,最大的牌出自祁越,一个对子。
好巧,陈括这边也是一个对子。
只是他抽到了A,无论对上什么都是赢。
尽管赢了,陈括也不怎么开心,一想到对面坐着的人是谁他就开心不起来。
这分队分的也太巧了,每次他都不和祁越一组。
以及这牌抽的也太巧了,每次都是他和祁越的牌面最大。
今天的巧合太多了。
或许这就是一个预告。
在有预感接下来的场景会变得不可控制的时候,陈括就应该立刻走,而不是让事情变得无法挽回。
“来来来,又是我赢!!”
“姐姐今天运气可真好,抱对了大腿。”
喧嚣声不断。
陈括恍然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
就在刚刚,朱九竹提出了她的要求。
“你,就你——”
她直指着她右边的人,整个人将醉不醉。
“你在你队里挑一个,亲一口,二十秒。”
他指了指祁越,又指了指祁越旁边的三个同队队友,意图明显的不得了。
周经乐来了兴趣,围观大叫,南飞脸上浮起红晕,一片混乱中,“蹭”得一声,有人的椅子掉在地上,发出极大的碰撞声。
朱九竹奇怪地看他一眼,陈括脸色极差,手指攥紧牌桌,泛白的厉害。
“又不是叫你亲,反应这么大干嘛?”
她这话说的没错。
当事人都没什么动作,祁越在一众起哄声中显得格外镇定。
——约束。
——人与动物的本质区别就是人能约束自己的行为动作乃至于情绪欲望。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必须控制自己。
——反正祁越会拒绝。
陈括强迫自己坐下来,深呼吸,深呼吸。
再深呼吸。
而另一边,周经乐格外来劲,装嗔弄嗲。
“选我嘛,祁越哥哥,咱俩搭个伴,等会你就去酒吧外面等我,我给你亲回来。”
朱九竹听的恶心。
“有来有回的,你们做生意呢,先说好,我不许啊。”
“啧,小气鬼。”
周经乐却还是不死心。
“那行吧,我单方面献祭给你亲一亲,不需要你还了。”
他越凑越近。
两个声音碰撞着发出,在场静了一瞬。
“好哇。”
“不行。”
截然相反的意思。
一个来自祁越,他坐在椅子上,满不在乎地勾起嘴角,眼眸表层浮起浅色的光。
一个来自陈括,他又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眉眼都是戾气,比之前那次还要吓人。
隔着一张圆桌,两人近距离相望。
无声的涟漪浅浅荡开,有什么东西一触即发。
对视两秒,陈括走过去,把周经乐拉开。
“我们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