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对于这方面的评价向来是照单全收，他跟着走过去，随了句，“和你比也是小菜一碟。”
然后关居雪就看见陈括瘪了瘪嘴，似乎想怼回去但苦于没有道理。
那边闹了两句，陈括进入正题。
“没事，你没什么需要道歉的，之前我们本来就不算..”
他被捏了捏肩膀。
陈括硬生生改了个词。
“之前我们本来就不算特别亲密。”
但改的不太好，祁越不满意，他的肩膀又被捏了一下。
陈括想揍人，但他还是笑了笑把话说完，“所以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让你受惊了，不好意思。”
关居雪抱着书走，听见后面的吵闹声有点大。
“你别捏了，捏捏捏捏，你的手捏得不疼吗？”
“不疼。”
“那我心疼行不行？”
“...”
然后当天晚上他就没什么力气心疼别人了，不如多心疼心疼自己。
满世界都知道他们在谈恋爱。
瞎闹起来不管不顾，终于，在八月份的某天，陈括接到了一个电话，约他在咖啡馆见面。
他没把这件事情告诉祁越，一个人施施然就来了。
在咖啡馆的角落，他见到了祁越的母亲。
“陈阿姨。”
他笑着坐下来，打了个招呼。
“小括来了啊，坐，要喝些什么，看看阿姨请。”
陈阿姨四十出头，保养的很好，说话温柔，陈括要了杯黑咖啡。
“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好，不会我就问祁越，他会教我。”
“那就好，那就好。”
陈阿姨又喝了口咖啡，有些不安，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我最近听说你和小越...”
咖啡泼脸应该不太好看，但是要是现在躲，指不定回去会死在床上。
他大大方方地承认，“是，是您听到的那样。”
意料之中的咖啡并没有泼下来，相反的，陈阿姨居然握住了他的手，满脸担忧。
“你..他，你和阿姨说，是不是他逼你的，阿姨替你做主。”
？？？
这神一般的剧情让陈括措手不及，他展开了大大的问好，但还是安慰她。
“不是，他怎么会逼我呢？”
虽然是有一点吧。
可能也不是一点。
但想起自己准备的地下室，陈括大方地不计较。
“你说真的？”
陈括真诚地点了点头，陈阿姨叹了口气，不知在想什么，又问。
“可我记得，你不是喜欢女孩子吗？”
一般来说，像陈括这种性别的人都是喜欢女孩子，根本不需要人大费周章地记。
除非她记得是某一件具体的事情，让她知道陈括确确实实喜欢女孩子。
他笑了笑，“您怎么会这么想？”
陈阿姨有些疑惑，“可我明明记得，你高中的时候谈过女朋友，小越为此还很伤心。”
这整句话都让陈括不是很理解。
首先，第一句，高中的时候谈过女朋友，什么时候？
第二句，祁越很伤心，那个时候他有什么好伤心的，等等...
陈括脑海中突然出现一条线来，脉络清晰地展示着一切，他不敢置信地问，“您说，祁越很伤心？”
“害，是啊，大夏天的，不知道怎么的开始哭，又在外面淋了雨，发起高烧来，可吓人。”
说着她觉得自己有点替自家儿子卖惨，但是想起当时的惨状，卖卖惨好像也不算什么。
陈括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高二的时候，有人追他，他起先一口回绝，但是女孩子不依不挠，非要追一追才肯放手。
正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玩性大，陈括就没管，反而是默许了。
但是不出三天，女孩子就不追了，说他不解风情。
他现在还记得那天的傍晚，大雨疾来，他担心祁越有没有带伞，女孩却猝然靠近想亲他，他皱眉往后躲，好像说了些什么，然后人就哭着跑开了。
等他拒绝完人再去找祁越的时候，祁越已经不在教室了。
第二天，他就得知了祁越昨晚发烧的消息。
为此，他还嘲笑了他好一阵时间。
心脏突然有点疼，不是很能喘过气来。
陈括开始倒推好几年，想那些预示着惊涛骇浪的蛛丝马迹。
但不知道是不是祁越藏得太好，他竟然一点都没发现，直到那天他们喝醉了，齐齐倒在沙发上才显出一点端倪。
“阿姨说这些其实也不是想说些什么，只是你们年纪还小，没个定性，未来还要很多种可能，小越就算了，但是你可得好好想想清楚，不要把一时的欢喜当场喜欢，更不要被小越给囚住了，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她长篇大论还没说完，陈括猝然起身。
他打断他。
“阿姨，别说了。”
“好好好，阿姨不说了，但是你们得...”自己想清楚。
“我喜欢他。”
“对，就是...啊，什么？”
陈阿姨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陈括笑了笑，“我爬了他的床，给他送戒指，每天向他索吻，他一天不在我就浑身难受，他要和别人在一起我就恨不得把他关起来。”
“我爱他爱的要死。”
但是非要作茧自缚，自欺欺人。
陈阿姨听他这么一大串，被当代年轻人的狂野吓到了。
陈括却不打算再解释了，他出去打电话，问祁越在哪。
祁越的声音一如既往。
“学校。”
“那我现在过来找你。”
许是他的语气有什么不对劲，祁越察觉出来，“你怎么了？”
“没什么，”陈括抹了抹眼泪，“我就是发现，你是不是挺喜欢我的。”
“你瞎吗？”
“....”
“现在才看出来？”
“....”
陈括被逗笑了，他又问。
“那你有没有看出来，我挺喜欢你的。”
那边沉默片刻。
“陈括，我不瞎。”
爱意皆明朗，陈括藏的实在不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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