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把十几个纸袋往前台一放,然后就走了,时路想退货都无门。
他给那堆东西拍了张照,翻出沈翊白的微信发了过去,一分钟后,对方直接拨了个电话回来。
其他人都在楼下咖啡厅,沈翊白窝在工作室狭小的沙发里补眠,声音听起来沙哑疲倦,却又一如既往的温柔。
他轻声问:“怎么了?”
时路的气焰被这三个字浇得透净,都不舍得大声说话了。
“这些东西是你送的?”
“对啊,给你的入职礼物。”
时路语气跟着软下去:“你买的也太多了。”
沈翊白嗓音带着笑:“不多啊,我已经减半了,怕少了等下你同事不够分,那多尴尬。对了,蛋糕你吃了没,好不好吃?”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碎碎叨叨,时路思绪彻底被带歪,已经忘了一开始要说的话了。
他顺着答:“还没吃……”
沈翊白在沙发上懒懒地翻了个身,伸手想去拿烟,伸到一半停下了动作,改拿了旁边的炫迈口香糖。
但还是困,长时间面对电脑,眼睛又酸又涨,沈翊白强撑着困意没睡:“我也没吃,路路,我们……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时路垂着眸:“不了,我约了人。”
“这样啊,”沈翊白只惋惜了一秒,立马重新振作,“那宵夜?”
“我不吃宵夜。”
“改喝东西也可以,这么重要的日子,总要庆祝一下嘛。”
“…………”
过去那种难以应付的无力感再次涌了上来,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沈翊白总能三言两语就占据话题的主导权,把他牵着鼻子走。
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了。
人不应该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
沈翊白在工作室睡到晚上八点,醒来就直接回家了,这天气真的像个神经病,中午出门时艳阳高照穿秋装,夜晚气温就掉到了个位数,还飘起了密密麻麻的细雨。
原本王梓谦安排了聚餐,庆祝他们又又又完成一项工作,但沈翊白想在家里安安静静地和时路聊天,所以拒绝了。
他泡了个热水澡,然后美滋滋地坐在沙发上,摸出手机准备给时路发信息,他觉得上次一起吃火锅之后,两人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时路不再躲着他了。
天啦撸,竟然还主动给他发信息。
这可把沈翊白给激动坏了,连忙点开对话框,看看他家宝贝都和他说了些什么。
第一条是笔转账,三千元。
第二条很短:奶茶和蛋糕钱。
第三条字最多,多到沈翊白花了很长时间,才读懂它的意思。
-沈翊白,我们不是分手了还能做朋友的关系,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
???
手机哐当一声砸地板上。
屋里明明开着暖气,沈翊白却觉得西伯利亚的寒流都没此刻令他心寒。
他想问到底为什么,结果提示消息已被对方拒收,电话也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这是和六年前一样,又被拉黑了??
妈的,天气都没这个人善变,沈翊白简直气得要冒烟,外套都没穿就出了门。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时路租的公寓虽然离地铁口进,但物业管理很差,声控灯坏了也无人搭理,昏暗的走廊被风雨打湿了一地。
时路捏着暖宝宝走出电梯,抬头发现走廊的尽头立了个身影,离得远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但仅从轮廓还是能轻松分别出是谁。
他预料到把沈翊白拉黑之后,对方会不死不休地找上门讨说法,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还找到了家里来。
时路都懒得问沈翊白是怎么知道这儿的了,他径直走过去,无视沈翊白流转千百的目光,摸出钥匙开门进屋,然后“啪”地一声,把门拍上了。
屋里没开灯,也没有暖气,时路脱了鞋袜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风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寒意凛冽。
也不知道沈翊白走了没。
天这么冷,那人又没穿外套,应该走了吧。
走了吧?
……
时路从客厅踱到厨房,又溜达回房间,天人纠结了几分钟,最终还是没忍住,去衣柜里拿了件厚外套。
沈翊白靠在走廊的栏杆上,上身只穿了一件薄绒卫衣,鼻尖通红,四肢冷得都快要没知觉了。
时路打开门把外套扔过去,目光落在他被雨水湮湿的衣肩上,妈的,那么长一条走廊,这疯子偏偏选了淋雨的地方。
时路咬牙骂:“沈翊白,你给我搁这儿演苦情剧呢?!天寒地冻的不要命了?!”
沈翊白就是故意的,舍不得自己套不着老婆,他把小一号的衣服穿身上,露出小半截手腕,衣领有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