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女士,白洛,这个实验室的主人。
她来得很快,学者们的电话刚打通,她就进来了。
很明显,她来的目的与学者们给她打电话的目的不一样。
她站在门口,身穿黑色战斗服,头戴黑色蕾丝面纱,带着羊皮手套的手拉着镶银的手长,敲了敲门:“快点,马上准备离开主城,有多远走多远。”
她并没做停留,说完便关上门离开这里。
监控内,数十万白衣人也已经踏入了关押着丧尸的实验室。
学者们没有说什么,立即换下统一的制服,带着早已备好的奔跑到大门前,而大门早已被慌张的人群堵住。
......
“怎么了?”盛耀见这一大帮人闯进来,一时有点慌张。
詹茸拦在他面前,对右手边较为高挑的白衣人点头:“好久不见,老师。”
那人“哼”了一声:“你给我们惹大麻烦了啊,小少爷。”
“废什么话,赶紧走!”白洛穿着肥大的防护服,站在走廊的一段,歇斯底里地叫喊,“不想死就给我快点走!”
陆续有脚步声响起,应该是隔壁实验室或者楼上传来的,随着白洛的叫喊声,脚步声越来越大,人们越来越匆忙,重物垂地的声音,玻璃破碎的声音接连响起。
突然,停电了,实验室一片漆黑,幼兽般的呜咽响了几秒,便被脚步声掩盖。
“节制派那边,我父亲,发现我回来了吗?”詹茸下意识后退半步,靠在盛耀肩膀上,盛耀听到了他吞咽的声音。
“对。”
房门关上,将所有的声音隔绝。
“你们想做什么?”说话的是盛耀,他抓住詹茸僵硬的手。
哐当。
很轻微的声音,有人摔倒了,也可能没有,小型的实验器材落地也会发出这种声音。
“小少爷,你的哥哥,你的母亲,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您,您不必害怕。”这是较为年轻的男声,他只冷静了几秒,说完这句话后,他便低声抽泣了起来。
“你们......走不了了,对吗?你们是我母亲推出来的牺牲者,你们贿赂了我哥哥,让他将我,以及我身边的这个黑撒旦带回来,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毁灭这里。就像多年前,那些绑架我的□□徒一样?”
“是,但我们并不认识那伙绑匪,或许你父亲认识。”
“这只是那些高层们惯用的甩锅借口,詹茸。”
黑暗中,詹茸流下两行泪,身下的出现好几条触手,它们骚动起来,拍打着地板,留下几道半透明的“泪痕”。
淡淡的血腥味儿弥漫开来,盛耀不可置信地看到在自己手下跳动的血肉,那是詹茸肩膀上的肉。这血腥味儿也不是他的,那只能是......
他也伸出几条触手,将詹茸的触手全部摁住,模拟出人的体温,搂住身前这人:“时刻记住,你是人。你快失控了。”
然而,詹茸并不在意这件事,直愣愣看着前方,仿佛失去了理智:“能告诉我,那场绑架的罪魁祸首是谁吗?”
“是你的父亲。”回答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他的声音很沙哑,却让人感到安心。
“为什么?”詹茸捏住了衣角,他回想起那一天,刚毕业那个夏天。
他随老师去松城的救助站帮忙,上一秒他还给可怜的孩子分发糖果,下一秒那孩子就掏出了一把刀,捅穿他的小腹,另一个人趁他未反应过来袭击了他的头,等他再次醒来时,便到了昏暗潮湿的地下室。
那时,福利院也停电了,他什么都看不到,那孩子才能捅到他。
“说实话,我们并不确定,我们只是与白女士一起分析过那场案件。”老人继续说着,“你父......那个佣兵,他是节制派的‘狂信徒’。你知道的,节制派都非常的保守,他们的‘狂信徒’更胜,据我了解,那些人内部流传着一套十分恶心的‘法律’,当然,这个法律得打个引号。”
老人停顿了一会儿,喘了口气:“在工业革命之前,大陆上并没有人人平等的概念,那时有一个词语叫贞洁。在一些较为偏僻的地方,婚内出轨的女性,会被她的丈夫,用笼子装起来,沉入海底。”
“当然,在如今这个时代,这很不可思议,但詹茸啊,这个时代,本来就不是理性的。节制派的狂信徒们,十分向往那个野蛮的时代。”
来电了,实验内的灯接连亮起,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们坐在地上,安静地等候死亡。
坐在最前方那位老人拿着一串佛珠,蹙眉道:“我们认为,那个佣兵想通过绑架你,逼迫你母亲前往松城。那佣兵就是松城出来的,他当年参加选举的时候,有百分之八十的票都出自那里,那儿是他的地盘,也是狂信徒最多的地方。”
“只要你母亲踏入哪里,她就绝不可能活着出来。万幸,她没有去。”
“你当年杀的那位学者,你的导师,也是你母亲的恩师,你猜测那佣兵谋杀你母亲不成,想借此让你母亲厌恶你,从而让你回到他的阵营。但母爱是伟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