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鲁大学地底，幽暗的隧道尽头，齿轮转动的声音传出，叶素提着一盏小灯笼，走在前方，詹符走在中间，盛耀抱着詹茸，走在最后。

推开一扇木制的门，便到了传闻中的古神遗......古神工厂。

门后的空间很大，地面不仅平坦，还铺了一层瓷砖，而站在瓷砖上的丧尸正在辛勤劳动，他们的头上吊着一块肉，在跑步机上跑步，跑步机连接着一个类似于发电机的机械。

叶素张开手，面对盛耀：“欢迎来到我的丧尸工厂。”

盛耀伸出一条触手捂着詹茸的鼻子——詹茸不喜欢血腥味儿。

“首先，这个工厂并不完全属于你。”盛耀毫不给叶素面子，视线扫过辛苦跑步的丧尸们，“第一，这些丧尸是我抓来的，第二，这些机械是叶如蕴造的，第三，这片空间是安临的导师发现的。”

“但这里是我在管。”叶素把灯笼扔在一个倒霉丧尸头上，继续往前走，“幸存者基地那几万张嘴，是谁在喂？那条河又是谁在看管？”

“还有，这些丧尸都是‘我’。”叶素说着，看了詹符一眼，见他精神状态还不错，才接着说，“丧尸干活可不稳定，为了确保每个月的产量，我只能将所以的员工变成‘我’。我觉得我是有史以来最苦逼的工厂主。”

盛耀：“自信点，可以把觉得去掉。”

走过“发电厂”，接下来的便是“生产区”了，只见机器轰鸣，无数长着同一张脸的丧尸坐在流水线旁打螺丝，动作熟练，表情麻木。

恐惧，对，他应该感到恐惧的。

一股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他刚要张嘴说自己不对劲，便看到了一双眼睛。

“这后面是食品加工厂。”又跨过一扇门，叶素指着堆在墙角的面粉说。

“后面还有养殖场，种植园，池塘。当然，这三个名词得打一个冒号。”

工厂后院，银白色的河水缓缓流淌着，河水旁边圈养着各类家畜，不远处的田地上种了植物、鱼在池塘中扑腾。

一只少了个脚鸡不小心落入河水中，河水立即沸腾起来，待到河水冷却，河中出现了另外一只鸡，它与掉下河的鸡颜色相同，体型一样，甚至打鸣的声音也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只鸡的身体完好。

叶素将两只鸡捞起来，去池塘里抓了一条死鱼，将鱼扔到河水里，不消片刻，河中也出现了一条鱼，在水中漫游。

最后，叶素站到水中，河水咕咕叫了一会儿，颜色白了几分，水中并没有出现第二个叶素。

“这是被稀释过的河水，只能复制脑容量较小或者根本没有脑子的东西。”叶素站了起来，拧掉衣服中的水渍，沿着这条路的边缘向黑暗深处的地方走去。

盛耀跟在后面，抱着詹茸的手不由自主地僵硬了几分，他仍然记得上一次踏入此地时，那蚀骨的寒冷和饥饿。

那次进入，他罕见的没有失去自我，保持着理智与教授特工们在这里探索，他们发现了一座古老的城市，教授们称之为地下遗迹。

那地下遗迹很危险，因触动遗迹内部要石而引发的地震是所有危险中危害最为小的，因为地震带来的伤害是已知的。这里最为恐怖的是一种肉眼不可见的神秘力量，它能够让一个人在凭空消失，哪怕那人什么都没有做。

比各类武器可怕的是天灾，比天灾更可怕的是人类无法认知的灾难。

不过，饶是那样也无人想退缩，一方面是科学家脑子都有点问题，好奇心远比常人充沛，另外一方面是，这并不是第一次进入遗迹，那两次的进入没有出任何问题，有多少人进入就有多少人出来，因此他们也认为自己可以活着出去。

就这样，盛耀跟随着团队前进，下行、攀岩、潜水，顺着崎岖的小路来到了遗迹深处，来到幽深狭窄的溶洞内，这条幽暗的小河的旁，他们沿着小河行走，终于来到了遗迹的最深处——小河的上游，如银月般透亮的河水旁。

然而，就在教授们欣喜若狂地将河水装杯，准备返程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他们遭遇了一场几乎要将地面翻过来的地震，溶洞发生塌方，顶板掉了下来，在前方探路的特工与军人被砸成了烂肉，仅剩的教授和他这个还没有毕业的学生不得不返回池塘旁，清算物资，等待外界的救援或者死亡。

那河水发出了足以将整个空间照亮的光，驱散了黑暗，而这样的结果就是，他们能够清楚地看到同伴逐渐憔悴的面容，看在他逐渐崩溃，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