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了一阵，姜禾又重新平复了心绪，是的，只是她早就预料到的结果，所以也没有那么令人难以接受，至少，至少陈清衍知道了她喜欢他这件事，那么局面已经不算特别糟了。

姜禾安慰自己，至少她第一步已经踏出去了。

还有什么情况能比现在更糟吗，从零开始那么进步一点都是在往前走了。

“走吧陈清衍，我们回去吧。”姜禾的表面已经恢复如常，至少声音听不出任何异常。

陈清衍轻嗯了一声，说好。

但又有些走神。姜禾的告白来的太过突然，突然到显得一切都这样仓促。

突然到他不得不提早开始面对他对姜禾的感情，他是第一次处理这样正式的感情，又觉得无从下手又觉得忐忑。他怕处理不好会将局面推入更尴尬的境地，成年人的感情比小时候要复杂多了，就像是他们俩都没预料到表白这件事情会发生一样。

不过抛去一切不谈，陈清衍问自己，他想和姜禾在一起吗。

几乎没有一刻犹豫的，他在心里给了肯定的答案。

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姜禾的，而且看样子似乎还不浅。

陈清衍不知道，他也给不了自己这个问题答案。

“姜禾。”他突然出声叫她。

姜禾抬头，她还陷入在刚刚难过的情绪里并未完全走出来，此时眼睛泛着湿漉漉的亮光，看起来与十年前他们初见时她的那双眼睛并没有分别，甚至是在某一刻重叠了起来。

当时陈清衍不忍，因为对方的神态一直愧疚，

此刻更是不忍，但他说不上来为什么。

某些不可名状的场景与情绪或许早就注定会发生的，答案一直在那儿，单看他们什么时候愿意自己亲手打开来看看。

想到这儿，陈清衍便已经很清楚了。

他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说完又补了句：“我很快回来，可以吗？”

姜禾不太放心，像是担心自己会被丢下一样，语气微微急躁地问了句：“你要去哪儿？”

陈清衍的声音是抚平她焦虑的最好良方：“我去前面买点东西。”

“十分钟就回来。”

知道了具体时间，她这回放心了，说：“好。”

陈清衍冲她笑了笑，笑容一如当年。

姜禾看到这个笑容莫名安心了，无论如何，陈清衍是不会丢下她的，他既然这样说就肯定会回来。大概是刚经历了巨大的心理坦白，姜禾此刻变得格外没有安全感。

陈清衍快步往前走去，大概等了有十分钟左右，他回来了，手里抱着一束鲜花比离开时还要快速地朝她走来，脸上挂着舒朗的笑容，细看之下，也许是因为走得太快，他的脸还微微泛红，这一刻他看起来更加少年。

原来是去买花了。

姜禾看到他回来就放心多了，但她丝毫没有把这束花的关联想到自己身上，直到陈清衍站到她面前，姜禾才问：“你去买花了？”

“嗯。”

“买花干什么？你等会儿有需要吗？”

“送给你。”

姜禾脑袋懵了一瞬，觉得自己似乎听错：“送给我，为什么呢？”

陈清衍又没回答，他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自己的额头，低头看着花束，递到她面前，问：“喜欢吗？”

温柔的白玫瑰在阳光的轻轻照耀下，显得格外动人，姜禾没有办法说不喜欢，所有的玫瑰里她最喜欢的就是白玫瑰，它也许不够热烈，但足够纯粹。

“喜欢。”她应。

“那我没挑错。”陈清衍这样说，因为单纯而显得有些笨拙，但又试图说清他的想法，“姜禾，如果你喜欢，以后我经常给你送。”

姜禾的心脏因他这句话猛地又乱跳了下，她其实应该高兴，却又觉得莫名，她接过陈清衍的花束，其实不太理解，她表白了带给陈清衍的震惊其实不亚于现在陈清衍送她花的震惊。

她说：“哎陈清衍，你知道你说这句话的意思吗？”

“我知道。”他快速地点头。

在姜禾这儿却没什么可信度，她说：“你这样我会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你也……”话角拐了下，她终是没说出那三个字，用了别的字眼来代替，“想和我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姜禾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她直视着男生的眼睛，其实已经紧张的不行。抱着花束的手收紧力度，包花纸的某一角被她捏的起皱，但她全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