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月一个箭步上前又是一巴掌:“主子还未问你话,妈妈怕是还没学会规矩!”
那婆子两颊肿的一边高,她咬碎了一口银牙,但也只能忍下,想着等林卿妤走了定要好好收拾书桔这个小贱蹄子。
林卿妤扫了眼书桔,微抬下颌:“王妈妈平日怎样,可尽心侍候主子?”
书桔哭道:“大小姐不知道,甭说侍候主子,王婆子她倒像是个主子!不光整日吆喝着我们给她端茶倒水洗衣裳,竟还、还仗着自己是姑娘的乳母给姑娘索要钱财物品!”
书月在旁听的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去将这刁奴打上一顿解气。
林卿妤倒是神色自若,她缓缓开口问道:“王妈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王婆子听书桔回的话身上直冒冷汗却怕再挨巴掌不敢贸然开口,听林卿妤终于叫她才大叫冤枉:“大小姐啊!平日里这书桔最会搬弄是非,她、她平日还打骂我们这些老迈的婆子,她的话是最不可信的啊!”
跪了一地的人中有两三人附和了她的话,那王婆子一时得意,又道:“大小姐别看她整日跟着姑娘,也就只在姑娘面前不敢造次,真真是可怜了我们这群婆子啊!”
林卿妤没说话,只是看向了林卿惜。林卿惜紧抿着唇向她摇摇头。林卿妤端起茶盏,开口道:“我送妹妹的那套紫砂茶具呢?怎不见你用?”
王婆子肥胖的身躯抖了一抖。
林卿惜眼中含泪,委屈哭诉道:“姐姐送我的东西我一向是舍不得用的,平日都锁在柜子中,不想那日却瞧见被王妈妈拿走,我也不敢阻拦......”
林卿妤重重搁下茶盏,王婆子冲林卿惜道:“五姑娘可不能含血喷人!”
林卿妤一个眼神,书月抡圆了手臂,又是一巴掌:“主子也是你能编排的!?这位妈妈未免太没规矩了!”
林卿妤朗声道:“王婆子对主子不敬,偷盗主子财物,待我回了母亲便将你发卖出去!”
她又一一扫过地上的众人,点了刚刚附和王婆子的几人:“你们几个一人去领十板子,其余人领五板子!”
刚刚在院中洒扫的那两个婆子林卿妤记住了样貌,一人赏了些钱并免去责罚。
事毕,林卿妤当着众人面对林卿惜道:“妹妹且宽心,我回去后会挑个稳重的妈妈来你这里。”
林卿惜含泪点头,送她到门口时向她行了一礼:“妹妹这里没有什么可以款待姐姐......”
林卿妤将她扶起,笑道:“姐妹之间说这些个做什么,你若是有什么缺的少的尽管和我开口,断断不能委屈了自己!”
林卿惜点头称是,目送林卿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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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回了阑珊居,一进院里林卿妤就叫来章妈妈和她一同挑了个稳重憨厚的婆子,又拿了许多东西,命她明日便去林卿惜那里。
饭后,林卿妤坐在秋千上晒太阳手里把玩着太子送来的祛疤药膏,顺便听书云同三个新来的小丫头讲规矩,书月在后面推秋千,章妈妈同另两个婆子收拾着明日祈福的衣物用具。
林卿妤院里的人几乎都是魏氏给的,且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婆子,院中没几个年轻女使。
书云明白,若是以后姑娘嫁人,上了些年纪的女使要放出府去婚配,像章妈妈这样有子女的也要留下,真正跟去的怕是只有她和书月以及眼前这三个刚入府的。
或许夫人还会再给几个人,但那些终归信不过,不如快快调教好眼前这三人作为姑娘真正的心腹。
书云结束了长篇大论,便来请林卿妤为三人赐名。
林卿妤叫了那三人过来,她挑的时没细看,这三人竟个个俊俏,她心中看着也欢喜。
“你们可有想留自己本名的?”她问。
三人具是摇头,林卿妤又问过她们的本名。
最终一人取名寻梅,一人取名芸兰,一人取名笙竹,林卿妤安排她们住了南边的一间抱厦。
次日晌午,林卿妤换了身绣折枝玉兰品月色素缎夹袄,这次带了书云书月二人。三人自角门出了府,门外马夫早早套好了一辆翠幄石青马车候着。
书云看了看天色,见隐隐有落雨的迹象,遂折返取伞。
三人上了马车,到抒尘寺还要好一会儿。林卿妤碍着书月的性子不常让她出府,此时正掀开窗上布幔一角向外瞧着,看什么都觉得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