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冉把他带到了家附近的一个烧烤摊，是老旧居民区里的小店，摊位不大，但摆了很多张桌子，几乎每张桌子上，都坐了人。两人点好烧烤选了张位置坐下。乔冉想起大学时，和顾南延一起做兼职做到很晚，忙的久了肚子饿了，他们就到烧烤摊去解决一餐，也是像这样小摊，不大，但是菜品丰富，也同样是坐满了顾客，充满了烟火气息。说实话，乔冉还挺怀念那个时候的，她不知道自己怀念的是那时一过了午夜十二点就搞优惠的一块钱三串的韭菜，还是那个时候在烧烤摊，和顾南延谈天说地的快乐心情。

可能是乔冉有些迟钝，等烧烤放松下来的时候，她才发现，顾南延的鼻梁上多了一副金丝眼镜，她明明记得，大学时候他是不近视的啊，怎么现在开始戴眼镜了。于是她开口问：“你怎么戴眼镜了？我记得你大学时候没近视啊？”顾南延摘下眼镜，对她笑笑，把眼镜递给她，说：“你看看，这眼镜有度数吗。”乔冉接过眼镜，在自己眼前晃晃，这确实是个平光镜，于是她好奇地问顾南延：“那你为什么要戴个平光镜啊，不觉得麻烦吗？明明不近视。”顾南延顺手夺过被乔冉拿着眼镜脚晃来晃去的眼镜，戴上：“因为我们搞文学创作的，不戴眼镜，别人会认为你是外行人。”

“不可能吧，我看也有人不戴眼镜啊，不可能是那么离谱的理由的，你不会又耍我吧。”

“信不信由你噢。”顾南延对她挑挑眉，而后轻轻一笑，表情很是欠揍，好像是因为逗到了乔冉而高兴。

“不过你戴眼镜确实比之前不戴眼镜帅气了许多，至少戴上眼镜的书卷气，可以把你身上轻浮的气质给掩盖掉。”

顾南延没回她，对她做出了一个瘪嘴的表情。两人又继续闲聊着，不一会儿，烧烤上来了，是他们大学时候经常点的烤鱼，还有烤鸡翅、烤肉串，当然还有乔冉当年很喜欢吃的烤韭菜。顾南延看到烤韭菜，便忍不住发笑起来，很自然地搭住乔冉的肩膀说：“是谁啊，当年一个晚上，吃了三十串韭菜，第二天早上，上了十多次厕所？”乔冉听出了顾南延对她以前窘迫经历的调侃，当然她其实也并不在乎他的调侃，但是还是回怼了他一句：“你不也差不太多，天天盯着超市的特价商品看。”

尽管菜有点多，也许是因为今晚经历的事情也有点多，两人就这样把这些菜吃完了。酒足饭饱后，顾南延走路把乔冉送到了她家楼下。两人停在那有些老旧，但是几乎家家户户都亮着灯的居民楼下的那棵榕树下。顾南延对着楼上乔冉的住所指指，说：“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这吧。你妈妈和外婆，她们现在还好吗？”本来想同顾南延告别的乔冉，像是想起了伤心事一般，把头低下，脸上强扯出笑容：“外婆去世了，我妈她，现在重病在外地疗养，主要是我姨照顾她。”回国的这段时间里，乔冉确实有抽过时间去看自己的母亲，但是因为工作太忙，只是匆匆见了一面，乔冉就通她们告别了。不过她也确实需要工作赚钱，去负担母亲的医疗和日常开支。

“这样吗？别伤心了乔冉。说起来，我也应该去见阿姨一面了，她是什么病？”

“尿毒症，现在没有找到合适的□□，靠透析维持生命。”

“……早点睡吧，晚安”顾南延有些迟钝了，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安慰她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