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是老师你信守的原则。”

五条悟伸出手，轻轻握住梦野生的手，描摹着她清晰的掌纹。

“好像一下子听到了不得了的话呢。”

"或许你说得对。不，其实你一直都是对的。我相信你说的一切，但是，别忘了，还有我在你身边，我会守护你的，这是我的承诺。至于你说的危险的情况，无论它藏得有多深，有多难以触及，我都会陪着你，事无巨细地解决掉的。"

少年悟的认真很有魅力，和成熟的老师不同的是，他会把这些话都说出来，并且关系用语里还带着她，而不是一个人去面对一切。

巨大的像热气球一般膨胀了的情绪在身体里流淌，梦野生的眼角微微上扬，似乎是被这份坚定而温柔的承诺打动，五条悟注意到这一点，紧紧握住梦野生的手，与她十指交扣：

"为了让这种关系更加坚不可摧，我有没有荣幸，成为你的男朋友呢？"

〈你早就是我的太阳了〉

可惜五条悟不会读心，不然他就会更加得寸进尺的。

*

东京咒术高等专科学校，地下二层的审讯室里。

“喜欢这样的形状？”

“都差不多吧。”

咒骸变成的玩具小人在橙发孩子手里被玩弄得支离破碎，这还是对方特意要求了不要给她笨熊之类的玩偶，夜蛾老师才专门给她做了一个仿真的可爱人体手办。

但老教师的心在下一刻就被摧残，咒骸到孩子手上，连完整的两只腿都凑不出来。

“身上的伤不管，你感觉不到疼吗？”

“对于九死一生的人来说，这不算什么。而且，没有人会想接触我的，我会带来巨大的不幸。”

碎掉的胳膊被小孩放进嘴巴里咬得咯吱作响，周围填满符纸的墙壁并没有让她感到害怕，相反的，她在哪里都无所谓，反正都不会幸运，也很难死掉。

最先赶回来的学生是夏油杰，夜蛾正道让他来处理这个小孩身上的诅咒。

一只一级咒灵，被小孩一身死气压迫得一动不动，化为吞进他肚子里的咒灵玉都是冰冷入骨的，恶念掺杂在里头，味道确实是十分地不美妙。

小孩乖乖的，看上去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橙色的小卷毛遮住一双圆圆的眼睛，夏油杰靠近她的时候，能听到她的碎碎念——

“你是一只很厉害的鸟，为什么总是可怜兮兮的呢。”

“不停地撒谎，隐藏自己的真心。”

“痛苦又无能的，不是吗？”

稚嫩的声音说着一些不符合她的年龄的话，自言自语，诡异又恐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孩子的思维方式可能有些问题。”

夜蛾正道皱起眉头，觉得情况很棘手，能用术式控制诅咒，术式本身对人类却带有非常大的恶意，双刃剑一样的状况。

沉思的时候，姗姗来迟的五条悟来到夜蛾正道面前，不客气地说：

“呦，看来不是个小傻子，而是个小疯子啊。”

声音在审讯室里听得很清楚，一般小孩被这样说已经会大哭大闹了，但面前的那个人还是无动于衷，五条悟做鬼脸也不能引起她的任何反应。

“虽然人家年纪小，但却是非常厉害的一个咒术师，据我观察，她的术式已经恐怖到围观的人看一看逛街都能被从天而降的花瓶砸碎脑袋的程度了。”

家入硝子也过来认人，但她怎么都感觉这个小孩当她们的后辈年纪还是太小了一些。

“有那么夸张吗？”

真的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能力呢，和梦野生类似的，能对除了诅咒之外的人类产生影响，只不过一个作用于情感，一个作用于气运，好像惹上哪个都会变得很惨的样子。

“能说是很有自知之明吗？一点不让人碰，从奈良到这里，这么远，小孩子一个人走回来的！”

“这是绝对的虐.待吧？”

没想到夜蛾老师已经丧心病狂到了这种程度，还把人放在审讯室里，把他们都叫过来的目的，应该也不是欢迎吧？

“不用再脑补了，这是她自己要求的。”

夜蛾正道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让他停止进行危险的想法。对于这件事，没有人知道一个小孩对自己说“最封闭的地方在哪儿？我去住那里”时，一个老大叔感到良心遭受谴责时的心情。

“得靠物理隔绝吗？那这里倒是挺合适。”

最重要的是，有人占据了关禁闭的战略位置，以后五条悟再惹祸，夜蛾老师也没有地方再惩治他了。

“隔着无下限还能染上霉运吗？”

五条悟好奇，所以五条悟真的去做了。

确实是碰不到的，如果忽略周围溢散的黑色咒力，小孩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

“倒霉鬼。”

橙发抬眼看五条悟，对他突然接近自己的行为很不喜。

五条悟讪讪地收回了手，正当他以为无事发生的时候，“哐当”一声，有人从进门那里摔过来，重重地压住了他的身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绊倒了！”梦野生也是刚结束完任务，身上还带着外面下雨的几分潮气。

五条悟本来可以用无下限挡住的，但看到来人是梦野生，非常顺从地接住了她，只是被压住的位置不太美妙。

他面露难色地说：“虽然我挺喜欢你投怀送抱的，但是这次有点倒霉。”

一点都不浪漫，身体非常抗议地散发出疼痛。

梦野生吓得立马从五条悟身上跳了起来。

她是知道自己身体的素质的，非常结实，身材是健康的那种，刚才摔倒想要扶住地板的力量也很大，对于五条悟来说，这样的动作确实有些暴力了。

橙发小女孩毫不留情地嘲笑，并说着“再敢碰我，下次让你断XX”的恐怖的话，五条悟忍不了一点，刚想上去教训熊孩子，却被一旁的梦野生一把拦住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八分疑惑一分紧张一分惊喜，这是六眼得到的梦野生的状态。

“你谁啊？”

小孩平等地讨厌一切想要和她套近乎的东西，她看梦野生的眼神和看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梦野生却不一样。

没有在乎可能会出现的霉运，五条悟想要将梦野生拦住，但她快步走上前，给坐在蒲团上的小孩一个大大的拥抱。

身贴身的温暖传递在两个人之间，小孩姐听到梦野生接下来说的话，瞳孔地震：

“你是鎏金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