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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屋顶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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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过后,他们又在圣沙镇待了几天。

哈利非常执着,总在天刚刚亮的时候就出门,又踩着黄昏回来,像极了沙滩上早起晚归的渔夫,只不过他试图捕获的不是鳀鱼或红鲷,而是金色的苹果。可惜的是,他这样的殷勤工作并没有带来任何收获。

“那老头给你钱了吧?”

某日早餐的时候,德拉科终于忍无可忍地放下舀啤酒粥的勺子,开口抱怨。哈利没有在意,听到了也全当耳旁风。只有神 —— 好吧,这个世界的神不是别人,就是路却埃 —— 或许只有亲爱的奥列·路却埃知道,他这么做少说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原因是为了避开德拉科,冷静冷静。

天气越来越炎热,海边除了出海的渔民,还多了下水嬉戏的年长孩子。漫长的海岸线是他们无边无际的乐园,贝壳、海螺和沙滩上灵活逃窜的小螃蟹,构成天然的博物馆,许多对世界的好奇就是从这开始的 —— 当然,还有眺望海平线与天空的交界,那里总是有着更浅的蓝色,像是用尽最后一瓶墨水的染布边缘,纯净又清浅。

海的那边,又是什么?这个世界的边际,在哪里?

孩子们有那么多东西可以玩啊。水草是深海王国公主丢弃的纱裙,捡起贝螺可以听见美人鱼歌唱的声音。他们不会知道人鱼的故事,但他们总在故事中相信。

“她们一定长得非常漂亮!” 一个女孩说。

“你错了,她们都是丑八怪,生起气来会吃人的!” 另一个男孩反驳。

他们在沙滩上吵了起来,小脸憋得通红,然后都生气了闷气。又一个男孩从水里游出来,脱掉湿透了的上衣,一屁股坐在热烘烘的细沙上。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来了个奇怪的人,一直在问什么金色的苹果……妈妈说怎么都不要相信海那边来的人。” 他说。

“大人们总这么说!” 女孩嘟着嘴。

“哎,是那个人吗?” 先前的男孩伸出手指。

深黄色的沙滩上,黑发男孩光着脚丫,任由海浪的白沫冲过脚踝又退下。他面朝海上灿烂的落日,神情显得有些迷茫。事情依旧没有任何进展,但镇上已经有人开始躲避他,即使表面很友好,他还是能轻易感觉到。

就像临近考试的时候总有新的电脑游戏发布,图书馆的窗外总有人在乒乒乓乓打球,哈利实在不知道这一无所获的几天是因为梦神在耍他,还是因为自己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这上面。

“这只是个梦……”

他闭上眼,轻声对自己说。

可是就在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消失的时刻,他发现自己想的不是“我很快就要醒来去上课了”,而是“德拉科和苏伦妈妈在等我吃饭”。

又过了几天,右腿基本恢复正常的德拉科偶尔会和他一起出去。这一方面让哈利无处可逃,另一方面也为他稍稍缓解了一些尴尬,因为德拉科在问问题时总是能更快地切入重点。那七分礼貌三分命令的圆滑姿态,让哈利错觉看到了卢修斯作为股东代表在家长会发言的样子。最要命的是,哈利痛苦地发现,这幅模样的德拉科在梦里看来竟然该死的迷人。

一定是海边风太大,让沙子吹迷了眼睛。

但他们任然没有打听到任何和金苹果有关的消息。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教堂躲雨的一个星期之后。

圣沙镇的居民本就不多,只够塞满沙丘间几十座小小的茅屋。很快,每个人都认识了哈利和德拉科,他们也渐渐地不再认真寻找。

大部分时候,两个人只是在海边漫无目的地行走。德拉科总是走在后面。哈利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这让他非常紧张。他想起他们刚刚遇见的时候,德拉科也是跟在后面的。

他们谁都没有再提那个晚上,没有再提他们握着彼此的手度过了整整一夜的事情。

好吧,哈利其实也不确定,德拉科是否真的记得这件事。那天早上回到梦境,意识还模模糊糊的时候,他就感到德拉科松开了手。他忐忑地睁开眼,却见对方还闭着眼睛。

希望他不要记得。哈利默默念着,却不由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动作?

傍晚的沙丘上空,太阳依旧有些刺眼,看不见轮廓,只剩下一个发着光的、空茫的凹陷,像是灰蓝的天壳突然塌了一个骷髅,而人们的眼睛每每避开,不敢直视那里上帝的威严。哈利和德拉科一起回到苏伦妈妈的小屋里,前脚刚踏进门,就闻见一股微咸的喷香。厨房的炉子里亮着火光,白茫茫的气体从铁炉门的缝隙飘出来,散在满是鱼腥味的空气中。

哈利揉揉鼻子,他本以为他早已经适应这个味道了。偏头一看,德拉科也做了相同的动作。他们像往常一样站到桌前,看着苏伦妈妈戴着手套,从烤炉里端出一盘鳝鱼,摆在小木桌上 —— 这是两个男孩到来后才从邻居仓库里搬来的废家具。

“为什么他们不能吃点人吃的东西......” 德拉科皱起眉头,在苏伦妈妈去拿刀叉时低声说。

哈利端详着面前烤得焦黄的鳝鱼块,内心表示赞同。

但要说这段旅途有什么好处的话,首先必然是治好了他们的挑食症,特别是德拉科的。哈利看着他拿起刀叉,一脸不情愿又有些好奇地切着鳝鱼,不由想起那盘白花花的蜗牛。

那是他们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

苏伦妈妈并不是个多话的人,在吃饭的时候也只是闷头料理自己盘里的食物。她的眼角已经爬出了细细的皱纹,手也早已生茧,却依旧携带着一丝倔强的贵气,又被厚厚的沧桑覆盖。她对德拉科和哈利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没有任何的兴趣,只是允许着他们的留宿。

“砰——”

茅屋的木门被推开。哈利扭过头,看见一个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是苏伦妈妈的丈夫。在这一天之前,哈利只两次偶尔瞥见过他的侧脸。苏伦不常回家,总是扛着渔网和鱼叉进屋逗留一阵,或者简单过个夜,又披着晨辉出门去。苏伦妈妈对此也无任何意见。

“把烧酒给我拿来。” 苏伦扔下肩上的渔网,用门口挂着的毛巾擦了汗,对妻子说。苏伦妈妈随即放下刀叉,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那个雕了花的橱柜。

苏伦走到木桌前拉开椅子,简单瞥了一眼两个男孩,话也不说地坐下。哈利闻到了他身上散发的汗味,感到有些不太舒服。他看向德拉科,只见后者也停止了切鳝鱼的动作。

另一边,苏伦妈妈弯腰拉开橱柜的最下层抽屉,顿住了。她跪下来,把抽屉又拉开一些,歪着头伸手进去摸,但什么也没摸出来。

“怎么?” 苏伦嚼着鳝鱼,头也不回地问。

苏伦妈妈一时半会儿没有说话。她又检查了一遍抽屉,还打开了上层的橱柜,最后还是空着手走回了餐桌旁。

“没有烧酒了。” 她说。

“没有烧酒了?” 苏伦抬起眼看她,停止了咀嚼的动作,“你没有去买?”

“我没有注意你喝完了,我——”

“啪!”

苏伦唰地站起来,狠狠扇了妻子一巴掌。

座位前的刀叉和盘子哐啷一声掀翻在地。男人瞪大那双满是愤怒的棕色眼睛,死死盯着苏伦妈妈。半晌,他一脚踢开碍事的凳子,转身走向门口。

又是“砰”一声,屋门猛地合上 —— 男人离开了屋子。

德拉科和哈利怔怔地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苏伦妈妈的脸火辣辣地红了一块,油淋淋的鳝鱼块和刀叉掉落在地上一片狼藉,盘子没有破,里面盛着的汁水却撒了一地。

面对这样的情景,她的神色平淡得出奇,像是早已习以为常。她甚至没有伸手去摸自己被打的脸,没有显露出哪怕一点点悲伤,只是默不作声地捡起地板上的东西,又转身去拿扫帚和抹布。

再回来的时候,她瞥见了男孩们脸上的表情。

“别以为你知道什么事情,小孩。” 苏伦妈妈说,“别以为你知道什么事情。”

哈利微微张开嘴巴,想要说点什么。出乎意料的是,德拉科反而比他先出了声。

“他是你的丈夫。” 金发男孩的语气里满是质疑。

“我告诉你们了,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苏伦妈妈的声音变得低沉,“他年轻的时候并非这样,小时候也不是......人是多变的,再说这是我的选择。”

说着,她走到了窗边。

屋外已是黑夜。

“看见那个烧毁的房子了吗?那里面从前住着一个老太婆,为了提醒沙滩上的人暴风雨来了,点火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把自己活活烧死了。那也是她的选择,好的坏的都是。”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哈利望不见窗外的景色。他唯一能看见的,只是这个女人干净利落的侧脸。苏伦妈妈凝视着窗外,明亮的眼睛未被丈夫的怒火烧出任何不堪的痕迹。有晚归的穴乌飞过沙丘,她抬起头,像是远远地听见了它们的声音。

那是哈利第一次见到苏伦妈妈脸上浮现近似于“笑”的表情。

她叮嘱了男孩们把盘子放到水池里去,从门板挂钩上取下那件黑色的斗篷,数了买烧酒的铜币,独自一人离开家。灶台上的牛油烛缓缓流着泪,哈利一声不吭地帮忙洗了碗,擦干手后,转过身看向德拉科。

最开始,他们谁也没有出声,直到德拉科平平开口道:“我的魔杖还在你那里。”

“啊,对。” 哈利都快忘了这事。

他走到通往阁楼的那把梯子旁边,抓住两侧的木条。梯子小幅度晃动了两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但已经住了一个多星期的哈利十分清楚这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在这等我,我给你拿下来......”

哈利停顿了一下。他扭过头,望向餐桌旁站着的德拉科,“......或者,你愿意一起上来?”

德拉科看着梯子,耸了耸肩。

阁楼真的很小。德拉科从地板的洞里钻出来的时候,差点磕到了头。他小心翼翼地直起腰,柔软的发顶毫无悬念地蹭到了天花板。见他安全爬上来了,哈利扭头走到自己的床头,弯腰拿起躺在那儿的山楂木魔杖。

“你真的就住在这么小的地方?” 德拉科审视地环顾这个箱子一般狭小的空间。一张床,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柜子,还有上面散落的蜡烛。房间随着屋顶的形状被压缩成三角形,德拉科往前走了几步,好让自己站在最宽敞的中间。他抬起头,看见了顶上的活板。

哈利握着魔杖直起腰,跟着德拉科把周围又看了一圈,瘪了瘪嘴,“也没有那么糟糕。”

至少对他来说没有。

他把魔杖递给明摆着不予苟同的德拉科,十分注意不让两个人的手碰到一起。德拉科伸手接过它,将它握在手里重新熟悉了一阵,用眼神指向那块活板,“那是做什么用的?”

哈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哦”了一声。

“显然你可以从这里爬到屋顶上去,我之前打开过。” 他说,“晚上可以看到星星。”

德拉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时,脚底传来了模模糊糊的人声。两个男孩同时竖起耳朵,屏住了呼吸。

苏伦再次回来了 —— 他们可以从楼下沉重的脚步声听出这个。随后,苏伦妈妈也进了门。他们开始了争吵,更准确地说,是苏伦的单方面训斥。

男人的抱怨和女人的沉默隔着并不厚实的木板弥漫,一时间,整个屋子像是一个酝酿矛盾的热气蒸笼,或是轰隆隆作响的工厂机器。哈利缓缓抬起头,和几步距离外的德拉科对视。

“上去看看?” 德拉科晃了晃魔杖,指向那块活板。

哈利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如果有人问,伊万度阿大地的西岸什么时候最像一个幻境,那么答案必定是夜晚。璀璨的繁星与绵延沙丘上温暖的百家灯火遥相呼应,如同打磨抛光后的金银细粉洒落在黑色绒布上 —— 淡薄的月光随之将它们照亮。山丘剪影上泛起的冷冽柔光游走、延伸到远处去,模模糊糊勾勒出大大小小的房屋轮廓。上一次哈利遇上这样的景色,还是抵达圣沙镇的那晚。

那晚,他满眼都是被海水吞噬的轮船和翻滚的救生艇,浑身浸透了冰冷的海水,身边还有个意识模糊的德拉科。谁又会在那个时候注意到岸上萤火虫飞舞一般的光晕?而如今,他费了些力气爬到小茅屋上,将将抬起头,便不由自主地恍了神。

风儿跃过潮汐,浪花止于海底。渔夫的小船都已归港,而夜晚是那么地安静。

德拉科双手撑着屋顶的草皮,把上半身探了出来。他的右腿还不能使上太大的劲,这个动作因此对他来说有些吃力。哈利见状,弯下腰把手伸给他。金头发的男孩抬起头,瞥了一眼他的脸,方才犹豫地、看似被迫地握住他的手。

第四次。

哈利心里默默记起了数。

爬上屋顶,德拉科跟着哈利在烟囱旁的斜坡上慢慢坐下。除了草皮,覆盖屋顶的还有干枯的石楠花叶,他们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确保自己不会滑下去,同时与对方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教堂尖顶的形状被夜色抹得朦朦胧胧,地平线看上去愈加遥不可及。

两个男孩坐在那里,望着眼前的一切 —— 每一粒沙、每一颗石头都是远古的遗迹。而在海滩之上,从头顶开始包裹他们的,是清澈又深邃的的万丈星空,像是宇宙末端炸开的冷色烟火,顺着银河湍湍流淌,又在恒久的时空中凝固。哈利不觉得他有看过这样的星空,即使在圣戈萨赫罗最安静的夜晚,在所谓的世界熄灯日,也没见过。

工业革命贻害无穷。他非常败坏风景地想到。

在眼睛平视过去的方向,金牛宫的九颗明星异常闪亮 —— 这一家子星星总在五月收获的季节出现。哈利静静地注视着它们,直到他听见德拉科的声音。

“我觉得我们应该离开这个地方。”

黑发男孩不解地偏过头,“我们才刚刚上来。”

“我是说这个镇。” 德拉科纠正了他自己。

“噢。” 哈利明白了。他重新将目光放在远方,无意中望见了苏伦妈妈口中那间被烧毁了的屋子。它实在是毁得厉害,在夜色中只剩黑漆漆的一团。“......你这么觉得?” 他有意无意辨认着那残破的房屋形状。

德拉科点点头,“那个男人......不像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哈利顿了一下。这和他心里想说的话有点偏差。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茅屋只有一层半,屋顶因此并不算高,但足够他们看清几百米外另一个房顶上折断的风信鸡,也够他们看清到小屋前偶尔走过的镇民。哈利没有留意时间,但估摸着也不早了。即便如此,这条由细沙铺成的“街道”上,仍然有两个陌生的小孩在卖东西。其中男孩的小手里握着一堆铁质的修补工具,女孩则抬着两个茶壶,壶里种着沙漠中最坚韧的粉红色豆荚花。

两个孩子光脚踩在沙子上,眼巴巴看着偶尔走过的行人。他们让哈利想起船上卖花的兄妹俩,以及递到他手里的粉色桃金娘。他知道德拉科也是一样的,因为没过多久,后者就慢慢开了口:“在船上那天......我没有打算管那个男孩,你知道。”

德拉科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反常得轻。

是愧疚吗?

哈利看见他微微低下了头。

不是。不是愧疚。

他无法判别那是什么 —— 但德拉科似乎在等待他的反应。一时间,这有些难倒他。海风轻轻吹着,将空中的细沙卷到掌心,又吹到更远的地方去。

“没事的……” 哈利最终说,“都过去了。” 更何况,他知道德拉科最后做的决定。

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天空与陆地、海面交界变得依稀不明的地方,立着那座坚固的教堂,也立着从前的英雄丰碑。哈利知道,沉船后,能被打捞起来的尸体都被埋葬在了那个地方。被浪涛夺走的生命此刻都像曾经的海底游鱼一样,被埋进了泥沙里去。十字架立起来了。「他在主里安息了,此刻接他到乐园里去。」耶稣臂膀下,是他虔诚的子民 ——

The Holy Grains. As it's called.

哈利低下头,手指搓着自己的衣角。

“深黄色的荒沙,脏兮兮的水草,还有渔网和吹不停的风。” 这是那个死去的学者对圣沙镇的形容。他说这并不是一片快乐的黄金海滩。

是啊,秋天搁浅的大船,夏天狂妄的风暴。连教堂前的森森白骨都随意地暴露,渔人早起贪黑不过忙碌生计、养家糊口,谁又能说这是个美丽的地方呢?

哈利扬起脖子,向上看 ——

然而此时,他们确实坐在一片星空之下。

“来吧。” 哈利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他直起腰板,像赫敏试图活跃气氛时经常会做的那样,把两只手掌拍在一起,“看见那些星星了吗?我们应该聊些开心的事。”

德拉科探究地看向他,“比如......?”

“比如——”

哈利卡住了。好吧,他不知道应该聊些什么,或者说是能够聊什么。德拉科那双浅灰色的眼睛盯着他,让他无法控制地浑身紧张。许多话涌到舌尖又吞回去,有的甚至过不了喉咙。

脑子飞快运转着,最后,哈利干脆果断地调转了方向:“或者,我们可以来玩游戏。”

德拉科眨了下眼睛,“什么?”

“那通常让人愉悦......不是么?”

话音刚落,哈利又不确定起来。

德拉科额前金色的刘海仿佛凝固住了。他像是在思考哈利是不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做好准备嘲笑这个头发翘起呆毛的男孩过于幼稚。但片刻过后,他只是用稍带质疑地语气问:“什么游戏?”

哈利再一次把自己引入了死角。

他哪知道什么游戏?佩妮姨妈家的碗柜太小,所有的糖果、玩具和与快乐相关的东西都留给了达力,从前连学校里的游乐场都被这个孩子王表哥所霸占。没有父母的陪伴,没有朋友。寻遍一整个童年,他都找不到一个简简单单的游戏。

德拉科依然在看着他。哈利十分懊悔,他希望他从来就不要随口说出这个提议。令人脚趾发痒的尴尬感受逐渐蔓延,他左右看看双手杵着的草皮和混杂其中的干石楠,想着能不能从中拔几根出来,试着用它们拼凑图形......

忽然,哈利灵机一动。

他朝着德拉科转过身,清清嗓子,将自己的食指突兀地伸到他面前。

“什么......” 德拉科皱起了眉头。

“噢,抱歉。” 哈利缩回手,不好意思地说,“你需要把眼睛闭上才能猜。”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游戏了,正巧也不需要其他道具。

德拉科还是盯着他,哈利甚至怀疑他就要这样一动不动看一晚上。

“你知道怎么玩这个?”

“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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