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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晴耕雨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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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夫君

李子柒连忙摆手:“不是……是暂时假结婚,落在我的户头上,等你之后想要跟别人结婚的话,随时都可以和离迁出去。若是有朝一日你回想起自己的身世,回到家乡,还可以用原来的身份继续生活。”

木头轻快地点了点头:“我了解了,我愿意做你的夫君,就麻烦你办手续了。”

李子柒被这句话弄得一蒙,心里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她将这事跟二伯说了一番,二伯拍了拍胸脯表示包在他的身上,还和二婶两个笑得合不拢嘴,一幅多年愿望实现的模样。李子柒满头黑线,向保长和青壮们道谢之后,就拉着木头回家。

将骡车及三斤熊肉和若干年货送到邻居家,李子柒看着自家院中这辆马车,保长说这个车就作为李子柒抓住劫匪村里给的奖励,等到将劫匪送到镇里乃至县里,奖金花红还要另算。

好像不是自己被劫道,而是被天上大饼砸中了。

折腾了一晚上,李子柒也没什么精力再做菜,只是用火腿青菜煮了些挂面。

吃过面,李子柒拿出今天在集市上买的药材放到热水里给木头泡脚,这几天卖货手里有了本钱,李子柒就总想着让木头的身体更好一些。在他失忆之前,以他的出身这样的小伤恐怕都不算伤,更不会留下病根,李子柒不想因为差钱而耽误了木头的病情。

木头看到李子柒这样,非常不好意思,想要站起接过水盆,这样猛地站起,却因为眩晕而坐在床上。

李子柒将他按住,将水盆放在木头面前,她并没有进一步地帮他洗,毕竟两个人如今完全不到那个地步,李子柒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只是坐在他身边。

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水热,木头的脸上云蒸霞蔚蒸起一层薄汗,脸色好了不少。

过了半晌,木头抬头看向李子柒,开口道:“你也泡。”

李子柒笑:“没关系,等你泡完,我再换水泡就是了。”

回想起刚才木头所说愿意做自己夫君的话,李子柒竟还有些不好意思。明天就是除夕,李子柒也没工夫想太多,很快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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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李子柒就被爆竹的声音震醒,本以为这样的场景只会出现在前世的华夏现代,没有想到穿越到大楚还是一个样子。

李子柒早早起来进入厨房准备着年夜饭,木头则还在制作水写纸,毕竟三天后,他们就要给镇里的书店送货了,可得多多准备些才是。

李子柒将之前用蜂蜜腌好的熊掌拿出来,正准备腌制一下,村里杀猪的人家就纷纷送来猪肉作为年礼,而李子柒则以熊肉回赠,村里有实力杀猪的人家并不多,李子柒也就收到了些许里脊、五花肉及排骨。

将年夜饭所需的材料都腌制之后,李子柒拿着另外一只熊掌带着木头去二伯家拜年。

二婶已经换上新衣服,看到李子柒拿来的熊掌,蹙眉道:“总共就四个熊掌,你送来两个,自己吃什么?”

李子柒上前握住二婶的手:“不是还有两个么,又不靠它填饱肚子。”

二伯正在屋子里写对联,村里有不少二伯的学生都想要他给写对联,因此每年到了除夕这一天二伯都忙的停不下来。

李子柒上前帮二伯磨了会儿墨,聊些有的没的,二伯还特意给李子柒写了两幅对联贴在屋门和院门外,李子柒这才带着木头去村中相熟的人家拜年。

出了二伯家的门,木头突然来了一句:“你还没有新衣服穿。”

李子柒看着木头身上穿的正是前几天给他做的那件长衫,青色的布料更衬得他显得斯文挺拔,而自己身上却还是那件破旧的皮袄。

“没关系,我也会有新衣服的,今年过年赶不及了,等我考上镇学就能穿上镇学的制服了。”

木头看着李子柒的眼睛,上午的阳光明媚而不刺眼,将他的纤长睫毛照射成几乎透明的琉璃色。

“嗯,一定会的。”

拜年结束回到自家,李子柒摊在炕上,人情社会实在是太累了。

木头凑近过来,帮李子柒捏了捏肩膀。

李子柒的身子一颤,别说,这被人按摩还挺舒服的。

阳光透过窗棂,被分割成几份,均匀的撒在炕上,好像连这屋内的空气也变得明媚起来。

刚才在二伯家,二婶悄悄拉着她问婚礼的事,李子柒本来说不用办婚礼,只走个过场就行,却被二婶严肃地教训了一番,说一生一次的大事怎么能如此随便,再加上之前这些年老李也就是原身的父亲随礼不能白随。

最后一句话成功地说服了李子柒,刚好如果不是跟木头名义上的结婚,自己恐怕在离开绵州去考科举之前都没办法结婚,之后也没什么机会回绵州,那这些随礼不就白瞎了。

是以李子柒将婚礼的事全权交给了二婶去操办。

她试探性地问正在给自己按摩的木头:“你对于婚礼有什么期待吗?”

木头手上的动作一滞,才道:“……没什么。”

李子柒这些年生病,对于人的情绪再敏感不过。

木头这样的反应,显然对于跟自己结婚这事并不痛快。

她翻过身子,正视着木头:“你不用勉强,如果不想结婚,或者不想办婚礼,都可以明说,左右我也无所谓。”

木头因为李子柒翻身,二人近距离的面对面有些许的不自在,但是当他听完李子柒的话,不自在被沉默取代,他深深地看着李子柒的眼睛,问道:“所以你对于跟我结婚,只是无所谓的事吗?”

他还是头一次露出这样的神色,一时间让李子柒有一些无措。

李子柒望着木头在阳光下有些发浅的褐色眼睛,竟然有一种想要逃跑的感觉,半晌,才支支吾吾道:“也……也不是,我只是不想勉强你。”

“没有勉强。”木头斩钉截铁。“我只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关于婚礼的事情,或许曾经有过,可我已经不记得了。所以你问我有什么期待,我也回答不出。”

这一瞬间,李子柒竟觉得有些悲伤,她能够理解一点木头的心情,毕竟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说,过去就仿佛黑洞一般,是不能也不敢想的问题,因为只要沾染了一点,那黑洞就会慢慢将人整个吞没。

直到去做菜的时候,李子柒仍然在想这事。

如果说灵魂就是人本身,那么记忆就是灵魂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失去记忆的人,到底跟之前还是不是一个人,失去了这部分记忆,人还是否完整?

而自己多出了原身的记忆,那自己是否还是原来的自己?

当蜜烧熊掌的香味传出,李子柒才被拉回了现实,她不禁失笑,在生活和生存面前,这些事情和想法,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

除了蜜烧熊掌,李子柒还用村民送来新杀的猪肉做了一份红烧肉,并从鸡笼抓出来一只半大的童子鸡做叫花鸡。

李子柒没有做太多菜,毕竟她和木头两个人也着实吃不了太多,她可不想像前世那般过整个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三都吃剩菜的日子。

待天色暗下来,李子柒也终于做完晚饭,木头看着盘中散发着蜜香味的熊掌,道:“这是什么……”

“熊掌啊。”李子柒不客气的用筷子在熊掌上面戳了一个洞,用蜂蜜腌制三天的熊掌看起来饱满而光滑,倒有些可爱。

木头看向窗外:“就是外面熊肉的……?”

李子柒点点头。

“这该不会就是挠伤你的那只爪子吧,让我们把它消灭掉。”

李子柒不禁咧嘴微笑,如今这样的木头才是她所熟悉的。

那么今天下午那个眼神中满是悲伤的又是哪个呢。

刚刚宰杀过后的猪肉与冷冻过的完全不同,加上龙脊村村民养的都是跟野猪血缘比较近的黑猪,这黑猪既有家猪的肥美,有如野猪一般富有嚼劲,吃起来比寻常的家猪肉更带着一些滋味。

连平时很少因为口腹之欲而动容的木头也连连竖起大拇指。

绵州这边过年有守岁的习俗,这一天还要通宵点灯,象征着新的一年充满光明。

李子柒便跟木头两个人边通宵制作水写纸、水写本,也聊一些有的没的。

一提到关于读书学习报考镇学的事,李子柒就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停不下来。

而木头总是静静地倾听着,报以温柔的笑意。

李子柒意识到,自己都没有问过木头对未来有什么打算,便道:“你之后想做什么呢,你想去镇学读书吗?”

木头摇摇头:“我只想尽快恢复记忆,至于恢复之后的打算,就是那时候的事了。”

“如果你恢复了记忆,记起了自己的家乡和亲人,你会回到他们身边去吗?”一开口,李子柒就有些后悔,她意识到自己说了傻话。

木头沉吟片刻,道:“会吧。”

“嗯。”

李子柒低下头,空气又恢复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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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去,李子柒坐着自己新获得的马车去镇里送货,并到镇里的里长处作证。

为了避免被劫匪认出马车,李子柒还特意用靛青染料将马车的木头涂上颜色,并换了一套鞍具,这样只要不是特意的寻找就不至于会认出马车。

想想三天前的自己还要借邻居的骡车,如今却得了一辆马车,世事还真是奇妙。

李子柒没有让木头跟着一起,一是他还没有办下来户口,二是以他现在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奔波吹冷风。万一要是遇到劫匪来寻仇的,没有木头在身边,李子柒的顾虑少了,打斗中也不会瞻前顾后,两个人都会更安全些。

里长问明情况之后对四个劫匪审讯一番,他们供认不讳,并说自己是因为看到李子柒在市集上卖货卖的多,认为李子柒应该有不少银钱,又只有两人,这才跟着他们的骡车。

听到这样的供词,李子柒稍微放松了一些,只要不是故意针对自己或者是针对木头就好。

里长还给李子柒十两银子作为捉拿通缉犯的花红。

回程的路上,李子柒心情大好,莫不是最近走了财运?

没有想到抓通缉犯的花红有这么多,她都动心想要多抓几个了。

想起家中的木头,李子柒摇摇头,要是自己就一个人也就罢了,即使遇到寻仇也不会伤及他人。如今自己马上就成亲,她不想让木头每天活在危险之中。

二婶把婚礼定在二月初,那时天气暖和了些,各家的年货和杀猪剩下的肉都没有吃完,是最富足的时候,正适合结婚。

不仅提前订好了材料和厨子,二婶还拉着李子柒去镇里扯了一套吉服布料。大楚女子成亲穿红衣,而男子则纯衣纁袡,就是玄色的衣袍配以纁色衣领。

木头没有家人准备这些,这两件衣服就只能自己做了。

好在时间充足,不像之前给木头做夹皮长衫一般紧迫,想来自己虽然女红不好,至少能做出大概样子来。

木头见到大红布料,哪有不懂的道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继续做自己手中的水写纸。

之前给他做夹皮长衫是外衣,李子柒只是大略地裁剪,如今要做吉服,需得贴身才行。

李子柒拿着跟着布料一同购买的皮尺接近木头。木头感到李子柒走来,抬头一看,惊的僵直脊背。李子柒步步逼近,木头步步后退,最终把他堵到了墙角。

“你,你做什么?”

“我就量个三围,你躲什么。”

“可你表情怎么看我就像在看猎物啊……”

“你想多了。”李子柒边说,边拿起皮尺压在木头的两个肩头,测量肩宽。

李子柒自己也觉得跟木头的动作好笑,倒像是……皮尺咚?

测量完肩宽便是腰围,李子柒用皮尺将木头的腰环起来,而木头的手做投降的姿势举起,好像李子柒将木头环抱一样。

等李子柒测量完,正腹诽木头的腰围也就比她粗一点的时候,再抬起头看到木头的脸已经像闷烧的铜茶壶一般通红,还冒着气。

李子柒也有一点不自在起来,硬着头皮迅速测量完胸围和臀围,最后量了一番身高,这才默默地回到炕上画线剪裁布料。

待李子柒裁完布料,还没有缝完一条袖子,手就已经扎了好几个针眼。

一旁正在给宣纸染色的木头坐不住,上来握住李子柒的手,吹了吹,没好气道:“你啊,就不适合做这种事,还不如我来呢。”

李子柒不太服气:“光嘴上说,你倒是试试啊。”

木头将李子柒的手用纱布包扎好,真的拿起了针线布料,他一开始不大懂得缝纫的方法,只是照着李子柒的样子继续缝,没想到很快就掌握了诀窍,下针又快针脚又密,比李子柒之前不知要好上多少。

李子柒忍不住叹息一声,任由木头在炕上缝衣服,自己则捡起他染宣纸的活,倒也各得其所。

因为有着木头的帮忙,李子柒主要负责剪裁,缝纫都交给木头,二人分工合作,也就用了三四天就做好了吉服。

李子柒将红色嫁衣穿在身上,不禁想,自己这吉服恐怕比旁的姑娘都要特别,应该还没有谁穿过夫家做的吉服吧……

接下来的时间,李子柒都投入到学习练字之中,她根据二伯给的镇学考试范围将例题和往年试卷做了一遍又一遍,虽然知道自己与科举考试还有一定距离,但是至少眼前被镇学录取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终于到了成亲那一天,李家院中摆起了长长的流水席,除了雇的厨子,二婶和保长妻子两个人也在后厨帮忙,整个龙脊村的人都来参加婚礼,热闹非凡。

二伯担任司仪,他本就是教书先生,婚礼也主持了不少次,吉祥话一套一套,笑容可掬的样子跟平时的严肃迥然不同。

李子柒在旁边看着这样的二伯还多有些不适应。

木头穿着他自己做的吉服,这玄色吉服在他身上更显得整个人温润如玉,以他这般的容貌,不要说龙脊村,整个凤凰镇也找不出几个,村中没有见过他的村民登时就被镇住,议论声不绝于耳。

李子柒盯着几个起哄的村里皮猴子,手掌伸出吉服的宽袍大袖,轻轻的一攥拳,那几个皮猴子就顿时噤声,拱手向李子柒告饶。

在二伯的唱喝中,李子柒和木头各牵着红缎的一头,拜完天地之后拜向那不存在的高堂。

待夫妻对拜的时候,李子柒和木头的头有一瞬的轻轻触碰。那一瞬间,李子柒仿佛触碰到了有实体的世界,之前一直飘飘忽忽感觉好像做梦一般,不大真实。

夫妻对拜之后,两个人并排走进屋内,就算是入了洞房。村人没有那么讲究,寻常夫妻对拜之后,新娘一般也要出来敬酒,何况是李子柒。

村里的老少爷们抢着要跟木头喝酒,都被李子柒挡了回去,以他现在的身体,可不能沾酒。

十、洞房

喜宴上喝的酒是当年原身父亲在原身出生时埋在树下的,也算是最最正宗的女儿红了。这酒未经蒸馏烧制,度数不高,喝起来也很适口。

二伯和保长还有当年跟原身父亲交好的那几个叔叔伯伯都喝的满脸通红,他们倒没有灌李子柒和木头,反而帮着挡了不少酒。

保长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拍着李子柒的后背,眼里无限唏嘘:“去年大哥走的突然,留子柒一人,我跟二哥都发愁呢,如今子柒你终于成家,大哥九泉之下也能放心了。”

二伯捶了一把保长,丝毫没有往日严肃沉稳先生的模样:“这大喜的日子,你说什么呢……不过子柒能够嫁出去,咱们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大楚自从改制男女平等之后,又逐渐地经历了几场变革,直系亲属守孝时间也从三年改为一年,说是一年,其实真正算起来是九个月,因此在李子柒刚穿越到大楚的时候,就已经出了孝期。

李子柒双手举着酒杯,对着二伯、二婶、保长及保长夫人道:“子柒多谢您们一直以来的的照顾,我也不会说什么话,就全在酒里了!”说着,她连干三杯,惹得旁边围观的村中皮猴儿们一阵叫好。

二婶在旁边忍不住抹着眼角:“好了好了,如今苦日子都过去了,以后一定会越过越红火的。”

李子柒重重地点头。

她是那种坚信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结果的人,努力有可能收获一,也可能收获一百,而不努力就永远都是零。哪怕次次都得到一,加起来也总会聚沙成塔积少成多。

宾客慢慢散去,只留下比较亲近的人家还有一些村里的皮猴子们等着这婚礼最热闹的一步——闹洞房。

李子柒有提前打听过,绵州这边闹洞房并没有什么陋习,只是大家看看热闹调笑两句。

她这边心情放松,可木头坐在铺着红色被褥的炕边上,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今天一天忙碌且吵闹,木头又是个面皮薄的人,加上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总是疲惫,李子柒倒是能够理解他现在的状态。

绵州的婚礼并没有盖盖头的习俗,李子柒也在外面敬了一下午酒了,因此也不需要木头来掀盖头。她坐在木头的身边,接过二婶递来的合卺酒,将其中的一杯递到木头脸前。

或许是李子柒脸上的笑容太过灿烂,木头本来木着的脸终于绷不住,勾起嘴角来。

李子柒等不及,拉过木头的胳膊,两个人手臂相交,似一对水上的禽鸟。

酒一沾唇,李子柒只感觉这酒清甜之极,从胳膊的空隙偷眼望向木头,见他长长的睫毛垂下,嘴唇被酒液润湿,看起来很是柔软。

这合卺酒喝过,算是礼成,李子柒毫不客气的将宾客们都送了出去。期待着能凑凑热闹的宾客们虽然有些遗憾,可到底念及这是李子柒的终身大事,也都很配合的道别。

目送着宾客走远,李子柒这才回到屋里,眼见木头的脸上仿佛罩了一层轻柔的绯色薄雾,李子柒心道:幸好宴席上没有让他沾酒,没想到木头竟是个一杯就倒的。

李子柒将头凑到木头的面前,轻轻捏了捏木头的脸,天知道她想做这事有多久了。木头的身子结实纤长,脸上也没有什么肉,只是骨相极好,皮肤也紧实,应该是那种不显老的。

当李子柒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指已经在木头的脸上轻轻抚过,一根一根地数起睫毛来。李子柒一个激灵,虽然办了婚礼,木头也落户在龙脊村,可两个人到底只是假结婚,自己趁着木头醉酒就揩油,可不大好。

李子柒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发觉面皮竟然有些发烫。拿起镜子一瞧,镜中薄施红妆的新娘因为皮肤被米粉盖住,白中透红,倒更接近自己前世时的肤色。

这还是她穿越到大楚之后第一次化妆,李子柒舀了水在脸盆,将妆容洗去,两相对比,有不小的差距。

之前见到镜中原身的样子虽然觉得浅麦色的皮肤既健康又精神,可是如今这样一看,自己这张脸似乎还是更适合白一点的肤色。

想想日后自己要是能考入镇学,大部分时间在学习,说不定肤色真的能养回来一些。

李子柒将炕上已经睡着的木头身上的吉服脱去,自己也脱掉嫁衣,看着那架子上交叠的黑红两色衣服,比自己和木头这样虽然成了婚,还是各睡各的,中间能放下两个人的距离要近的多。

“子柒……”

李子柒正要躺下,听到木头发出低浅的呼唤。

她倾身上去,看着木头虽然皱着眉头,却并没睁开眼,想来是在说梦话。

李子柒将手指放在木头的眉头中间,将那眉头轻抚舒展。

今天一天与木头的身子接触比木头醒来之后的两个月中的每一天都要更多。李子柒心中暗叹:说是假结婚,可是实际上自己还是受了影响,心里待木头不可能如之前一般平常心。

这到底是自己单方面的心思,等到木头恢复记忆的那一天,他定是要重回自己的天地之中,而那天地显然不属于眼前的自己。

正打算回自己的被窝睡觉,李子柒突然听到窗外一阵憋不住的笑声。她披上平常穿的皮袄,操起扫院子的扫帚就出了门,向窗户下面蹲着的那几个皮猴子猛地扫了过去。

“大晚上的不睡觉!快滚回家去!”

其中那个跟李子柒最熟的少年嬉皮笑脸道:“我们这也不是替子柒姐感到高兴吗,今天可是子柒姐的终身大事……”

李子柒啐了一声:“就不劳你们操心了。”

说着,她将扫帚往地上一砸,几乎要将那土地砸出一个坑来。几个皮猴子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往院外跑,边跑边道:“子柒姐,不要羞涩,就是上啊!”

“是啊!上啊……”

“滚——”

等回了屋,木头也因为刚才的喧闹醒了过来。

李子柒无比自然地探了探木头额头的温度,道:“没事,你继续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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