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说，心中便尘埃落定，药是被调换了。

小厮不敢置信，但事实如此，他也只能被迫接受，“师傅...他为什么要这样...”

人心难测，没见到本尊，任谁也不知李中义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他却对小厮还留有情，吃下的灵草是能抵抗瘟疫的。

沈长锦道：“他走时，有与你说过去哪里么？”

小厮看着他的眼眸又垂了下去，不知当讲不当讲，转念想着村中还有那么多等待生存的人，他道：“灵启山，灵草生存环境险峻，师傅是去那里采药了。”

言罢，门被吹开，发出“咯吱”一声，沈长锦立即转头回看，眼看的确无任何异常，但却有一股别样的气息。

“有人来过。”

小厮抬头，放眼望去，天已然漆黑如墨，只有屋内的灯烛散发光亮，却还无法照亮整间屋子。

“被村民发现了怎么办？”

沈长锦道：“先回去，已经有人注意到我们了。”

跟随着他回去，小厮又一五一十的与姜尘清说明了来龙去脉，他听完后，摸了摸下巴，问道：“去灵启山需要多久？”

小厮答：“一去也要个五六天。”

姜尘清又问道：“你说你头次偷药时见过他？”

小厮点了点头，道：“见过。”

去往灵启山要五六日，他却又在短时间内回来过一趟，姜尘清思索片刻，料想李中义应不是一人，背后还有其他人共谋。

于一般而言，用仙力镇压疾病会做到根除的功效，但仅仅是过了几天，瘟疫又开始兴风作浪，甚至于更严重，惨叫声连连天，迟迟不消散。

种种迹象，反倒使姜尘清认为这不是单单的瘟疫，而是有人肆意下的蛊，而此人，便是李中义。

小厮连连否决，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师傅心地善良，就连没钱看病的人他都医治，挨家挨户都知晓我师傅是个大好人，他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事情！”

玉露泼他盆冷水，道：“换药之事你作何解释，若是他当真心怀好意，为民忧愁，就不会一去多天不回。”

小厮哑口，却始终不肯认这番话，“灵草生在峭壁上，哪能那么快采到。”

“赶着救命的药，他能不急？”

“不是！”小厮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反正此事定不是我师傅所为！”

说完，他一头扎进夜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长锦看着姜尘清，道：“我去追他。”

姜尘清挥手示意他去，随后又对身旁的金风道：“去把掌柜找来。”

金风点头，前脚刚跨出门，便看见掌柜飞扑朝这里来，脸上的已大片大片溃烂，金风一个退步才没被碰上。

掌柜手脚同用，路险些都走不好，语气急切，“仙人，仙人，救命啊！”

“扑通”一声他跪倒在地,矮桌连被撞开几米外,“救命啊,仙人。”

这一近，更能看清他的模样，脸上有了伤口，赘肉好似要掉了一般，宽袖所露出的皮肤没一处好。

掌柜抬起头，泪水布满了全脸，蛰的生疼，就算如此，他还是这样看着姜尘清，“仙人，求求你用仙力救救我，我快受不了了！”

姜尘清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淡，“先起来，慢慢说。”

掌柜艰难起身，道：“我一直用那药，到了今日，再次上药膏，身上的伤口突然恶劣，如同火灼般，痛的生不如死。”

姜尘清身子往前靠了下，看着他，道：“你私藏药已经是一罪，我为何要动用仙力救你？”

掌柜想上前抓住姜尘清的衣角，被金风用剑挡住。

“我什么都愿意做，仙人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予，只求能保住条命。”

当真是狗命一条，姜尘清冷声道：“你与李中义相会时，他说了哪些？又去了哪里？”

掌柜如实作答：“他告诫我药是保命药，多了就成丧命药了，他离开时，并未告诉我去了哪里。”

“当真？”

掌柜不敢含糊，道：“我所说的都是真言真语，绝无任何一句欺骗仙人。”

话音刚落，客栈外又来了两人，他们穿着蓑衣，带着斗笠，遮住了面孔，浑身散发阴森的气息，给人一种极度不适。

朝外一看，并未下雨。

掌柜一心想命，扭过头道：“今晚不接客，你们走吧。”

回应的只有三个字：“两间房。”

掌柜再次道：“说了不接客。”

须臾，只听他们道：“菩提村的瘟疫，我们受李医师的嘱托，前来扶救。”

一听是李中义谴来的人，掌柜站起身，奉上虚假，“快请进，快请进。”

他们走的极慢，似故意而为，路过姜尘清身边时，一股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并非常人身上的气息。

......

小厮来到店铺才停下脚步，屋门依旧紧关，李中义一去也该有数日，至今未回，脑中回想着仙人所说的话，他胡乱摇了摇头，始终不信。

没过多久，沈长锦出现在他身后，对他道：“不管事实是怎样的，待他回来，也会浮现出真相。”

小厮垂下头，“我想再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