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马尾女生道，“真的没人追过你吗？小初高都没有？一点八卦、一点谈情说爱都无？”

“无。”他开始收拾书包，“你们探讨的话题已经超出学术范围，那就默认此次小组会议结束。”

“怎么可能，长这么好看，个子也高，还是大佬。”女生们纷纷装作没听到后面一句，“除非？”

“除非什么？”

女生们欲言又止，相互对望，最终推出一个大胆的：“或许你，该去医院，全身上下都体检一遍。”

“我身体健康。”

马尾女生瞪着眼睛：“真的，孩子，来自姐姐们的忠告。”

“够了！”陶家辉看不下去了，直言，“哥们，她们说你不是男人！”

“本人性别男。”

“靠……骂挺脏啊！”陶家辉对着四个女生指指点点，啼笑皆非，“走吧兄弟，去吃饭。”

“你……去陪你女朋友吧，”梁星觅冷漠起身，“我要开始自己吃饭了。”

陶家辉感动得一塌糊涂，朝着他的背影喊道：“孩子大了，靠不住了，想飞走了！”

又挥手提醒：“两块五哈！”

梁星觅比了个“OK”。

他将华清的食堂列了个单子，决定按顺时针方向吃。

没有饭搭子，他过得十分艰难。本来已经避开饭点，但总察觉到有不少眼光上下扫描着自己，就算坐在角落里，还是怎么躲都躲不掉。

食堂人来人往，独自吃饭的梁星觅胆战心惊，毫无安全感。

于是，硬着头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午饭、顺便拒绝了两个女生好友申请的梁星觅落荒而逃。

好在下午是专业课，他能回美院专心画画。

……

梁星觅走了。

隔壁两桌、总共五对小情侣也叽叽喳喳地走了。

余书珩坐在窗边，怡然自得地放下报纸。

报纸被掏了两个洞，午后阳光透过玻璃洒下来，穿过孔洞形成丁达尔现象。

他悠哉悠哉地将报纸认真叠好，悠哉悠哉地翻出手机。

十二点四十五，置顶人终于回消息了，可见这人已经平安到达美院，坐在教室里开始批奏折了。

这小祖宗仍是惜字如金：【不好意思，我昨晚睡得比较早，刚看到。】

【现在吃过中饭了。】

【牛奶几块钱？】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凤目里压抑不住的阴鸷。

梁星觅趴在走廊桌子上，太阳可真暖和，再给余书珩三秒钟——如果不回，那他就眯个午觉。

三、二——

余书珩回了：【牛奶是你叔叔买的】

宁哲啊？那没事了。

正欲阖眼，余书珩：【银行卡号】

梁星觅一下子就醒了。

余书珩又将租赁合同发了过来，他简单翻阅一下，甲乙方责任分明，且乙方愿意一次□□付一年租金，到期后将支付续约。

PDF十分完善，就等打印签字按手印。

梁星觅内心忐忑，十分慎重地将银行卡号发过去，并补充：【建行的。】

一分钟后，卡内到账31746.00元，十一个月，有零有整的。

“他好有钱哦！”梁星觅杏眼圆睁，脑内迅速加减乘除，得到一个完美数字，“我现在有七万多，盘下景泰蓝，还能有三万！”

“有钱真爽！”他一激动，还拍了一下桌子。

楼梯口的黑色门框动了一下，梁星觅被吓得一颤。

“大中午的，这僻静地方，见鬼了不成？”

他趴起来，戴上眼镜定睛一看，是一个拿着报纸的黑衣卷毛眼镜男，现在以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

人一有钱，就格外有底气。

梁星觅难得狂妄，同样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盯回去，和男子目光交缠，疯狂打架十余秒。

男子不理解但尊重，没再看他，但路过的时候发出轻笑。

“看什么看，没见过没钱少爷突然有钱啊！”

梁星觅小声嘀咕，气愤拎起书包，换了一张更远的桌子趴着。

“戴口罩睡觉不热吗？”远处的卷毛好心提醒。

四下没人，梁星觅背过身去，眼镜一摘，帽子一戴，直接趴下装聋作哑。

那卷毛终于蹦跶走了。

……确实热。

他偷偷伸手拉下口罩，深吸一口气，开始思考最近换的什么牌子洗衣液，为什么最近好几件衣服味道都不一样？

一股清淡好闻的白茶香……

“…………”

【不好意思，我早上好像穿错外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