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放学,方丞走到闻识桌边,“放学了还是在老地方等着。”
闻识抬眸看他一眼,说:“嗯。”
他们说的老地方就是学校不远处的一块荒田,杂草长得又多又密,那里几乎没人会来,自从方丞打着为宋时宴“报仇”的旗帜,闻识是心甘情愿挨打挨怨,从不反抗。
放学后,闻识独自去往他们约定好的地方,夕阳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又在一块阴影地消失不见。
到了地方,闻识才发现宋时宴也来了。
两人视线短暂相视两秒后错开,闻识不禁有些惊奇,方丞怎么把他也叫来了。
闻识不再多想,把书包放置好,走到一堆人的面前。
打之前,有人提议:“先找东西把他手捆起来。”
闻识说:“不用。我不会还手。”
“谁他妈信你,”提议绑他的人说,“上次你还还了一耳光。”
闻识沉默了,他也不是沙包做的,不会感觉不到半点疼,上次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下手其实也没多重,倒是他又被狠狠揍了一顿。
有人找来细长的绳把闻识双手捆在身后,他们不知轻重,弄得闻识手腕登时被勒了几条红印子。
闻识忍疼能力不差,实在被打疼了才会闷哼两声。
宋时宴就在一旁冷眼看着,课上方丞只是说寻到了个好玩意,到了才知道这“好玩意”是闻识。
至于闻识为什么会这样做,他没兴趣管,也没兴趣知道。
一群人拿闻识取乐,被欺负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结合以往种种,像闻识这种受欺负还要赶趟上门送上自己的,不是有特殊癖好是什么?
他们打完,宋时宴已经走了,甚至连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闻识回到家,身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双手被细绳勒的有好几道红印子,为了不被发现,只能套上一件外套遮住。
后面的几天,闻识没一天拉下。
宋时宴虽然会来,但也待不了多久就会离开。
闻识会在挨打的间隙中倒数秒数,再站起身,四周已经没了人,荒田就剩他一个,晚天的风吹的微微凉。
倏地,一道声音响起:“他们打你,你很爽?”
“你是受虐狂?”
闻识回应过来这是宋时宴的声音,下意识的寻找他的身影。
看见身后站着的人,闻识说:“方丞是为你报仇。”
宋时宴:“......”
“为我报仇你就受着?”
闻识看着他:“确实是我欠你的,也该还。”
这会儿荒田这带出奇的安静,甚至有些慎心,周围只有风吹草动的声音。宋时宴站着,闻识也站着,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互相看对方,忽的,又起了一阵风,停下时,世界都安静了。
他突然发觉了,闻识不是理论意义上的呆,而是他就是这样的人。
宋时宴转过身,抬步上了坡,留给闻识一个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