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从进门到内室除元伯外再未见旁人,故而担忧问道:“你在这里可有人照顾?”
“有元伯足够。”厉云征不习惯被人伺候,纵然在厉府也是罚着厉云行照顾自己,少有动用他人。
不过瞧着小丫头为她忧心,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柔和的笑意爬上眼角,道:“你若担心,就多来陪陪我。”
“我,我们……”念念略有迟疑,蠕动着双唇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了?”她的迟疑犹如一阵冷风吹散厉云征眼尾的笑意,日光透进来笼着粉嫩的人儿,她亮莹莹闪着光,明媚得有些发虚。
念念走近厉云征,在床榻边蹲下,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确认眼前是实实在在的人,方敢继续往下说:“我有些迷茫。”
“嗯?”厉云征把垂在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顺势将手停在耳畔,指尖描摹着扇形轮廓,上面泛着诱人的红晕,和梨颊上的两片遥相呼应。
隐约闻有一丝酒气。
念念支支吾吾半晌,最后憋出一句:“我要成亲了,是不是不能再和你单独见面……”
后来索性坐在地上,双臂交叉趴在床沿,将下巴抵在臂窝,继续道:“近日有嬷嬷来教我规矩,说到女子出嫁前后要守的礼节,我总会忍不住想……”
“想什么?想怎样与我保持距离吗?”厉云征喉咙一紧,指腹堵在她的耳洞处。
她十分诚实地“嗯”了一声,甚至觉得不够,又补充说:“想过的。”
厉云征哭笑不得,她怎么每次来都是想着同自己割舍的?
“可是想着想着,就只剩下想你了。”她扁着嘴嘟囔,微眯着看向厉云征的眼神显出几分醉意。
厉云征心房发胀,指尖摩挲耳垂的动作眷恋到极致,似是要将红润将熟的樱桃捻下来。
“都想我什么了?”
念念不吱声,侧头将脸颊贴近覆在耳畔的手掌,轻哼着蹭了蹭。不知是想到什么,还是被厉云征温热的掌心捂的,梨颊上的两片粉嫩逐渐加深。
厉云征喉结动了动,体内有一种声音在叫嚣,想吞下这颗熟透的果子。
“厉云征。”念念软绵绵地叫了一声,睫毛附和着眼皮不住打战,最后静静交叠在一起。
厉云征无奈,小丫头当真是吃醉了,枕着他的手都能睡着。
***
再醒来时,念念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一旁还有侧着身子凝视她的厉云征,拧着眉,似是在研究什么。一个激灵转身,差点滚落床榻,幸而紧盯着她的人反应迅捷,及时揽住她的腰。
她倒是幸免于难,厉云征微不可察地皱了眉头。
方才抱小丫头上床已是动着伤口,再用力难免疼痛,不过看着缩在臂弯里的人娇羞埋头,背上疼痛感亦可忽略不计。
不过小丫头的反应着实有些大,而且方才迷糊中呓语还……
厉云征眼皮一撩,笑眯眯道:“方才梦见什么了?”
“没,没有。”念念矢口否认,从梨颊到脖颈的潮红早已将她出卖。
厉云征端出副失望的神态,淡淡道:“你睡着还叫着我的名字,以为是梦见我了呢。”
念念抿唇不答。
厉云征手臂严丝合缝贴着她羸弱的腰身,将人往跟前带了带,一本正经道:“你还说让我轻点。”
念念避无可避,干脆将头埋进厉云征怀里,仿佛只要他看不到自己的羞赧,就不算丢人。
这些日子嬷嬷除了讲规矩,还教了她许多夫妻间的知识,其中许多是她从前同厉云征践行过的,这才总在听讲时跑神。不过只跑神而已,并未做过荒唐的梦。
今日大约是喝了酒,又见到本人,才会如此吧。
好丢人!念念觉得快被羞耻的火热烧着了,懊恼地甩了甩头。
厉云征看着鸵鸟一般缩头在怀里乱拱的人,努力压制内里四下窜动的火苗,连呼出的气息都炙热灼人,“你再动,那可就不是梦了。”
一语毕,念念再不敢乱动,身体僵直仿若一块木头,半晌才低声嘀咕一句:“想得倒美,你还伤着动不了呢。”
那声音低如蚊子哼哼,依旧被听力甚佳的厉云征收进耳中,失笑道:“你想试试?”
念念“蹭”得挣脱他坐起来,连滚带爬下了床,生怕他来真的,红着脸道:“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厉云征显然将这句话理解出了别的意思,面色不悦:“小丫头变脸比翻书还快。”
念念愣了愣,意识到是他曲解,总不好解释我是怕你真的带伤试试……索性闭了嘴。
厉云征胳膊撑得酸了,改坐在床榻上,轻轻揉捏舒展,扯动胳膊时脊骨阵阵泛疼,他咬着牙根,淡淡吐出一句:“随你吧。”
他再不舍,小丫头的名誉还是头等大事。
念念心疼地朝前挪两步,欲伸手帮他,指尖刚触上硬实的臂膀,便听得门外传来温润的一声。
“我来看兄长还用通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