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皱眉了。
符清纠结,他到底知不知道有人在沥河下布阵?
那时大娘进来前他似乎说了什么,可惜门一开,风闯进来,吹散了他的话。
要不等出了幽市,好好“拷问拷问”他?
中场休息结束,符清已无心等涂渊说出个解释,甩着花球下了观赏台。
上擂台的妖族多化成半妖形,兽头下大块的肌肉似一堵厚实的墙,和修士靠灵器取胜不一样,他们比拼起来,纯是肉对肉的摔跤。
符清不怕,大不了每月都来,总有一次能得到楼主赏识。
他们离开观赏阁,二人走了多久,涂渊就想了多久。
肉搏太危险,他作为师兄,不可能让符清以身犯险。
“我清楚他们的弱点,还是我上台吧。”
他一勾手,花球脱离符清的掌控,飞落到他手里。
符清刚要夺回,竟顿感后背发烫。
危险将起之象,符清迅速伸手,掐紧涂渊的手。
涂渊回头,乍见符清额上多了个符文,且眼角渐黑,即刻反握住她。
这符字乃上古梵文,意为“御”。
有人能用符文,说明灵器动摇,可使灵力。
涂渊意识到这点,正欲渡灵力助她破咒,眉心一坠,发觉自己也中了咒。
他的灵力较符清深厚,咒在他身上不会那么快成形,所以他首要任务,是稳住符清。
“符清,御气。”
符清眼白变黑,大跨一步抬高手,欲抢回花球,涂渊反剪她手臂,将花球一抛,扔向擂台。
花球触碰至那片透明结界,融作灰烬,飘到台主头边悬浮的册子上,化成“涂渊”二字。
符清像忽然清醒了一般,往前跌去几步,涂渊轻轻一拉,却没拉住,被她扯着向前,待他意识到不对时,他们已站定在了擂台的台阶上。
台主惊疑地看着他们。
这两个人,奇奇怪怪的,当真是来打擂的?
花球上的标记秘法收入灵识,台主知道要上场的是涂渊,故而向他说明道:“公子稍等,暂时没有第二人报名。”
二人定着不动,所有人包括台主,都在等他们作出反应,并暗中关注着,谁会抛花球上台。
涂渊不动,是在解咒,而符清早解了咒,她在眼球完全变黑之前,破了咒法。
困住她、推搡着她走到台前的,是刑云魂魄的化形。
被符咒控制时,刑云魂魄侵入符清灵识,他的妖气充斥她的识海,以至于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唯有符清能看到他的化形。
台主觉着气氛不太对劲,出言缓和道:“您的伴侣看上去很紧张,要不要吻一吻他的额头,鼓励他?”
“刑云”掐住符清脖子,平静地在她耳边发出命令:“亲他。”
符清灵识对“刑云”破口大骂道:“你有病啊!现在求撒什么糖!”
“刑云”不理会她的嚎叫,透明的手逐渐缩紧,用蛮力抑制她。
符清又痛又恨,不知刑云用了什么妖术,她碰不得他,这让她与案板上的鱼无异,任由人宰割。
涂渊听说过妖族吻额头为鼓励之意,但用在他和符清这类人族修士身上着实不妥。
恰时台主给了反应时间,他解开了咒,想道一句“她不喜这般”带她走,手臂却被猛地一扯,他偏头,随即是一抹柔软,点在了他的额头上。
“!”
涂渊怔住,没等他理清状况,符清又以一阵强劲的掌力,将心乱不止的他拍飞,退至人群之外。
这时他才看见,符清的脖子像被什么勒住,白皙的肤色上明显多出一道红痕,脸色也红得不正常。
符清一推开他,立刻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着。
她抬头四寻,发现了躲在人群里的幕后黑手。
远处,一人看戏般笑眯眯地观着他们的丑态。
那人满腹阴谋,正是凌寂洵。
不知何人尖声喊叫,指出师兄妹二人的身份。
“他们两人是修士!身上肯定很多灵器,劫了他们,我们就不用打擂了!”
符清:“什么???”
二人相视一眼,想起诀布阵,体内流动的灵气却骤然消失了。
看来有人在操控那位高人留下的神器。
他们打消了布阵离开的念头,符清不管涂渊懂没懂她的意思,转身就往深处跑。
部分妖魔围住落单的涂渊,他御剑击晕数人,不出三息,一半敌人倒在了松嵊剑下。
喊声自后方传来,愈来愈近,涂渊穿过围攻的人群,远远望见了符清抬臂挡眼、胡乱挥剑狂跑的身影。
总算知道往外跑了,挺好。
涂渊想着等会到外边与她汇合,击败这些人于他而言并不难,他唯一担心的是,符清能不能顺利逃出去。
身后铁器碰撞声连连,涂渊旋身,要划开后方落下的铁球时,一柄铁剑从天而降,为他挡住了攻击。
可惜铁剑材质不佳,震飞了铁球,剑身裂开数条纹,插入地面,又碎成一堆铁块。
涂渊聚精,那刀柄很眼熟,不是铁剑,是符清的双刀。
“涂渊!”
趁人群被飞来的铁球吓得阵脚大乱,符清弯腰俯身躲过他们的武器,挤进中心,拉起涂渊的手便不顾危险往外冲。
“你怎么不跟上来?”
涂渊惑然。
“你……”
符清紧紧握着他,幽市的风呼啸而过,涂渊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连着符清的求饶声、敌人追逐的叫喊声,都没能在他耳边留下影子。
涂渊剑破无数突袭,他余下的注意,全部集中在符清身上。
符清单手结了好几次印,灵力始终困在体内出不来,她一咬牙,把心思不在逃跑上涂渊喊回神。
“快快快,抱紧我!”
符清手一使劲,总算把涂渊从剧烈的心跳中拉了回来。
涂渊只手搭上她肩,符清揽过他腰,脚下借风用力一蹬,御轻功跃上了排排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