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后花园里,宋廷宣直直看着青宛,用着几乎贪婪的眼神。
良久良久,他哑着嗓子道:“宛妹妹,你…你别来无恙。”
青宛鼻子一酸,忍不住红了眼眶,“我…我很好。”
心中却道:一点儿也不好。
身份被揭破的难堪,被自己嫡兄奸污后的自我厌恶,让她在他面前无地自容。
他站在眼前,仍旧穿着她熟悉的素雅青袍,一如记忆中那般温润俊雅,光风霁月,他是那么的美好,而她......
“你快走罢,待会儿被我兄长发现你翻墙进来,会给你引来麻烦的。”她背过身去,眼泪无声顺着脸颊流下。
魏璋的占有欲极强,若是被他发现二人背着他私会,以他的性子,还不知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她不想宋廷宣受到伤害,只能狠心赶他走。
身后之人却将她身子掰转过来,让她面对面看着自己,“宛宛,我只问一句,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青宛眼中含泪:“不重要了。不管我心中有你与否,我们都不可能了。”
曾经,她也憧憬着能和他结一世姻缘,可如今...她低贱的出身已经配不上他,连唯一能给的清白之身也被魏璋夺去。
她脑海里不可控制的想起魏璋对她做的那些恶心事,不断告诉自己已经没办法和宋廷宣在一起了,别妄想了。
宋廷宣不知她心中所想,抬手轻抚她微微红肿的脸,心疼道:“当然重要!若你心里有我,我便豁出去为我们争一个将来,待我娶了你,定会一辈子护你,再没人敢欺负你!”
青宛向后退了两步,摇头道:“宋侍郎,你快走罢,宋家不会允许像我这样出身的人进门的,你莫要再费心力了,我…我也不值得你这样做……”
“不,你值得。”宋廷宣追上前一步,“若你愿意,我今日回去便和双亲商量,纳你为妾,待他日你顺利进门,我便和圣上自请外放做官,届时我们离开这里,双宿双飞,再没人能阻碍我们在一起。”
青宛微怔:“你想让我做你的妾?”
宋廷宣急忙解释道:“不…你别误会,我怎舍得你做妾,只是家中父母态度坚决,不同意我将你娶为正妻,迫于压力,我只好出此下策,暂时委屈你。”他以指起誓,“不过你放心,我此生决不娶正妻,后院唯你一人。”
虽为妾,却无妻,待他日有合适的时机,再将她扶为正妻,是他能想到两人得以长相厮守的最好方法。
青宛看着宋廷宣脸上焦急而满含期待的神色,有一瞬间心动。倘若能因此摆脱魏璋,那便再好不过。可紧接着,她立时想起魏璋阴冷狠戾的眼神,便清醒了。
魏璋如今权势正盛,若他知晓宋廷宣此番打算,必然会使手段报复他,她不能如此自私,为着他对自己的情意,也不能将人拖入泥沼。
况且,若宋廷宣知道她早已被自己兄长染指,一直保持着不正常关系,想来也会嫌她恶心,避之不及罢?
想到此,青宛便再往后退了两步,神色冷淡下来:“宋侍郎,我对你早已没了当初的感情,你切莫犯傻为了我违逆家中父母,以后…也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宋廷宣看着青宛通红的双眼和故作冷淡的神情,“我不信,若你心里没有我,方才又怎会哭得如此伤心!”情切之下,他突然抬手,一把将她抱入怀中:“妹妹别赶我走,你信我一次,我们定能相守。”
青宛伸手推拒他,却敌不过他的力气,最后只得放弃挣扎,在他怀里默默抽泣。
正当两人紧紧相拥之时,背后忽然有个声音道:“宋侍郎,既要来拜访,怎么不派人来通知本将军一声。”
青宛忙回过身,就见魏璋从一旁的树荫花影里走了出来,他的脸色极为阴冷,像一团凝结的阴云,风暴蓄势待发。
青宛怔住,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凉了,整个人如坠冰窖。
魏璋一步步逼近,青宛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坏了,赶忙小声和宋廷宣道:“我大哥哥来了,你快走!”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就被魏璋一把钳住,猛地被拽离了宋廷宣身边。
宋廷宣心中恐魏璋为难青宛,忙拱手道:“魏将军,此事不关宛宛的事,是我私自来找她,是我唐突了,还望将军切莫怪罪于……”
话未说完,宋廷宣脸上就猝不及防挨了魏璋一拳,他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稳身子。
魏璋看着他,眼神沉得如同刀刃反射出的寒光:“宋侍郎也是受过良好教养的世家公子,今日却做出翻墙入户引闺阁女子私会的事,不知是何道理。”说罢,抡起拳头又要打过去。
宋廷宣被那一拳打得嘴角出了血,眼看魏璋重重的拳头又要砸过去,青宛急忙上前抱住他的手臂:“哥哥别打了,你放过他罢,我日后再不与他见面了。”
言罢,又紧急催促宋廷宣离开:“走,快走啊……”
宋廷宣心知自己理亏,见魏璋攥着拳头,额上隐有青筋,怕再留下去对他和青宛都不好,便听从青宛的话转身离开了。
魏璋要去追他,青宛却死死抱住他不撒手。
“好,好,你这般护着他……”
他心下怒极,忽的上手制住青宛手腕,将人一路半拖半拽着回去。
青宛皱着眉,手腕生疼,却因今日之事理亏不敢吱声,只能任由他施为。
暮春时节总是多雨,白日里还艳阳高照,到了傍晚天边忽然涌起了大片大片的乌云,黑沉沉的压过来,一如魏璋阴沉的脸色。
青宛忐忑的跟他回到前院,走到厢房外时,忽看到落苏被绳索捆住绑在了廊下的柱子上,嘴里还塞了一团布,一时急得挣脱了魏璋的手,要去给她松绑。
魏璋知她意图,毫不费力将人拽回来,一把扛在肩头,进了房中。
“你放开我……”青宛拼命挣扎、拍打、双脚踢蹬。
魏璋却丝毫不理会她,猛地关上房门,将她扔在床榻上。
青宛爬起来要逃,魏璋又把她推床上了。如此反复几次之后,青宛终于忍不住了,积压的委屈和恨意涌出来,她像疯了一样拿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砸。
“你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