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后两人又装模作样的为越战和冀北办丧,丧事大操大办了七日,声势浩大,他们还请来了和尚和道士为二老做法超度。
湖口县的百姓不管是谁见了越铎和越秀都要唤一声孝子孝女。
可就在第二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湖口县里每日都会有年轻貌美亦或不满四十的女人在县里莫名其妙的消失。
但大家都把这一现象称之为落洞。
落洞的意思便是,未婚女子在没出嫁时被山神选中,山神收了她,所以她被山神接走,去洞中享福了。
而第三年就更离谱了,出现了嫁殇之事。
而嫁殇的意思便是为受聘后夭亡的女子行嫁礼。
第四年,湖口县里便发生了鬼怪之事,县里闹鬼,每到夜半子时,县里就会传来女人的哭泣声、哀嚎声,传说若有百姓走夜路,还会遇到鬼。
而也就是第四年,将女子亦或童男童女祭河神的事也就举办的越发频繁。
至少每个月里要举行四五次的祭神仪式,每次祭神都需要五个童男五个童女再加一个年满二十的小姑娘。
一切准备就绪后,还要献上三牢,摆上香烛,对着河神虔诚祷告。
待做完这一切后,就可以把女子还有童男童女推入河里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越野本也没有把村子里的事放在心上,毕竟人性自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直到景元三十九年,越落生了一场大病,这场病让越落一病不起,从此就卧榻在床,难以下榻。
越秀给越落请了一位姓宿的神医,这神医对越野说,“越落的病非一朝一夕所能治好,得慢慢治。”越秀和越铎也安慰越野说,“能治就好好治,只要治好阿落的病,多少钱他们都出。”
越野只因越铎和越秀的一句话便对他们感恩戴德,毕竟越野在这世间也就只有这么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妹妹了,若妹妹一死,他就真的没有亲人了。
可景元四十年,宿神医突然对越野说,“令妹的病情恶化,恐命不久矣,还是尽早准备后事吧!”
越野不信命,便将湖口县里所有的大夫都请来给越落治病,可大夫们给越落整治后都说,“令妹命不久矣,尽早买台上好的棺材吧。”
越野闻言,大哭了一场,越落走在景元四十年的五月初,可在越落死的那一日,很巧的是隔壁符员外家的小公子刚满二十,也因病走了。
起初,越野并没有当一回事,直到那日给越落办完丧事回家后,越野在经过家里的后院时,看见越铎和越秀两人坐在石桌上吃饭,他刚准备走过去寒暄,却听见越秀说,“哥哥,给越落下毒的毒药销毁了吗?可千万不能给越野查到端倪。”
越野一脸自信满满道了句,“放心吧!那个傻子,他还以为自己的妹妹是因病而亡呢!你放心,我把那药丢进炭炉烧成灰烬,连渣都不剩,他能找到才有鬼了。”
越野闻言,气的双手紧握成全,指甲镶嵌肉里,鲜血横流都不觉疼痛。
那日夜晚,天降大雨,越野带着铁锹锄头,独自一人来到越落的坟墓前。
他一边哭泣一边用铁锹挖开了墓地,最后还用锄头铁锹撬开了棺材,这才发现,棺材里空无一人。
越野看到空棺,当场绝望,跪地痛哭。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但他在心里自责愧疚,都是自己无能,害了妹妹!
越落是在这世上唯一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之人,若她死了,越野就没有亲人了。
天空惊雷滚滚,越野将墓地还原后,便拖着沉重的身体回了越家。
从那日开始,越野便决心替妹妹复仇,他开始探索越铎和越秀的秘密,这才发现,原来村子里所有失踪的少女都被他们给拐卖到各州各地去给别人当歌姬舞技,还有的被卖给穷人家当媳妇亦或卖给富人家当童养媳,年纪大的就给富贵人家当老妈子或奶娘。
但之所以村里人不告发,还要用落洞来解释这些女子的消失,是因为,越秀和越铎一旦找好买家将这些女子卖了钱后,越秀和越铎会分给他们家人一点。
乱世里,穷苦百姓家,谁会嫌钱多呢?
而因为卖的是他们的妻子、女儿、妹妹亦或别的亲人,他们为了心里能好受些,所以才用山神的说法说服自己,以此来掩饰内心的不安与恐惧。
再后来,越铎和越秀知道了越野发现了他们的事,便雇了人要杀越野,越野没办法,便只能逃离了湖口县,去别的官府告状,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些官员都好像跟他有仇似的,都想杀他。
越野没办法,便只能来到了邑都,准备向帝王告御状。
当越野语毕时,已是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岑钊本就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他闻言,也是怒气值冲心头,“真是岂有此理?景元年间,元武帝就下令,废除这些封建时代吃人的陋习,湖口县竟敢不把皇命放在眼里,真是好大的胆子。”岑钊怒火微消,他看向越野,“你放心,本宫明日就启程,带人和你一道去一趟湖口县,本宫定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县衙不肯为民申冤!”
越野闻言,对着岑钊磕头谢恩,感激涕零,“多谢大人!”
岑钊命令道:“你先下去吧!”
越野行了一礼,“是!”
语毕,便恭恭敬敬退下。
三月细雨,雨声潺潺,滴滴答答,从房檐上滑落。
游廊里,红瓦白墙,楚熙独自一人,站在栏杆前。
身后,是身穿蓝衣的穆槿之。
自被白清兰劝着入朝为官后,他便被楚熙封了个车骑大将军,官居正一品。
穆槿之提醒道:“陛下,您的影卫回了五人,他们说,谢公子已经把事办好了,如今万事俱备,只差您这股东风了。”
楚熙闻言,叹息一声,“如果清兰在就好了,有她帮朕稳固朝堂,朕也能放心了。”
楚熙话音刚落,只听见白清兰那傲娇的声音传入两人的耳中,“呵!楚熙,就这么想我?”
楚熙闻言,立马转身,当他在看到白清兰时,脸上是说不出的震惊与高兴。
楚熙快速来到白清兰身前,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白清兰那张如玉般光滑的脸,仿佛白清兰的脸是什么稀世珍宝,生怕弄坏了一般。
楚熙激动的双眼泛红,泪水夺眶而出,“你,你真的回来了?”
穆槿之轻笑一声,解释道:“陛下,谢公子去南国之前,可是帮您张贴了不少寻找白姑娘的告示。白姑娘看到了告示,她进不来皇宫,便去寻了我。我今日就把她带进了宫里。”
楚熙眼中带泪,唇角绽笑,“那告示是朕让谢玉松去到处张贴的。朕怕自己一走,容淮会趁此机会下手,又或者韶思怡会借机而动。现在好了,我的清兰回来了,我出征南国,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楚熙一把握住白清兰的手,笑道:“清兰,我等会就把玉玺给你,还会宣一道圣旨让你摄政辅国,到时候我走了,你也能号令群臣。”
白清兰轻哼一声,“把玉玺给我?就不怕,我直接夺了你的天下?”
楚熙伏在白清兰耳边轻声笑道:“没关系,只要你是我的,这天下当聘礼送你又有何妨?”
白清兰直接将楚熙推开,楚熙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但嘴角笑意不减。
而这一幕,却让一旁的穆槿之心生一丝烦闷,穆槿之本来就忘不掉白清兰,后来去看了白清兰和虞酒卿的那场较量后,他见识了白清兰的英姿飒爽,也见识过她的智谋无双,估摸着这辈子心里都不会再有别人,只装的下她了。
白清兰自顾自道了句,“楚熙,攻打南国时,若遇到一个叫阿芙的女子,就请你放她一条生路。”
楚熙想都没想,便应下,“好!”
楚熙语毕,白清兰没有理会楚熙,只是自顾自的转身离去,而楚熙却是紧跟其后,穆槿之见此,也只能默默跟在两人身后,三人一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