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们可以帮我们把球拿下来吗?”她抱着羽毛球拍,指向空地边缘高大的七叶树,绿丛中间隐隐透着一点白色。
底下几个小学生正着急地朝着这边张望,似乎无计可施的样子。
“是球卡在上面了吗?”你托着宫侑的手缓慢地从水泥管上轻轻跃下,宫治扶了下你的腰身。
“是的,我们试了很多办法,都不行。”小女孩哒哒哒地在前面带路,两只小辫子一晃一晃,“树太光滑笔直了,爬不上去,我们还想着用球拍把它砸下来,结果球拍也挂在上面了。”
“哈?”宫侑忍不住仰头看向树丛间,层层叠叠的绿叶里露出一节球拍柄,看样子和小女孩手里的是一对,而树干确实笔直没有攀爬的地方。
“这也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们的力气不小啊,球飞上去就算了,球拍也可以?哈哈哈哈。”
“别笑了。”你看着因他肆无忌惮的嘲笑而羞耻地抱紧了球拍的小女孩,还有她的小伙伴愤愤的视线,使劲怼了怼宫侑的腰。
“借我下。”宫治瞥了眼表情放肆的宫侑,从小女孩手里拿着球拍掂了掂,伸长手去够枝头。
距离还差了好长一节。
“切——治你不行啊,我来!”宫侑从他手里抢过球拍。
“虽然很不想,但容我提醒下,我们是双胞胎。”
宫治冷冷地看着宫侑踮脚也够不到,“啧”了一声将球拍丢给那帮眼巴巴的孩子,往后退了几步,做了个非常标准的助跑姿势。
“侑,你不会是?”
如你所想,宫侑高高跃起,在一众孩子崇拜的目光里触碰到了顶上的树丛,然而因为羽毛球卡在一个刁钻的位置,被几根树枝盖住,并没有被成功取下来。
但这给了那群孩子们信心。
“哇——大哥哥,你跳得好高啊!”
“就差一点了,一定可以拿下来的!”
“太好了,不用回去被爸爸骂了——”
宫侑骄傲地挥挥手:“低调低调。”
宫治看不惯他那大出风头的样子,让你退后。
“治,你也?”
...只能说,完全不出所料,这两人又莫名其妙比起来了。
但要避开交叉的树枝拿到那个球并不容易,目标较大的球拍倒是已经被宫治率先抵了下来,但羽毛球却生了根一样怎么也不动。
小孩子们从充满希望到丧气,这两个人倒是越来越上头。
“要不...”小女孩提议道,“大哥哥你们一个人把另一个举起来吧,这样子就很容易够到了,也方便使力。”
“好方法,那我踩你头上吧侑。”
“??我会被猪治压死的!还是让我踩你头上吧。”
两人斗鸡眼一样谁也不服谁,最后都把目光投向你。
“我...吗?”你指了指自己,随后不自在地按了下自己的及膝百褶裙,“我穿的裙子欸。”
宫治视线下移,女孩的小腿露在空气中,这些年的精心养育化作了一身白皙柔软的皮肉,只是右腿上蜈蚣般虬结的白色伤痕略显刺眼。
“你们,转过去!”宫侑已经在理直气壮地指挥起四周的小孩子们,“我来托着大姐姐,你们不需偷看!”
“什么啊,我们才不会偷看呢!”
“你们不也是男孩子吗?你们怎么就——”
“少废话。”宫侑掰着人转个身,将夺过来的球拍塞你手里,随即半蹲着身体,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坐这里吧,我托着你上去,你来戳那个球,怕摔的话就抱着我的头。”
“啊?”你紧张地抱紧了球拍。
“不会摔的,我很稳的。”宫侑似乎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上来吧。”
你将忐忑的目光看向宫治,宫治忽地笑道:“我们两人托你吧,这样更稳一点。”
“欸——啊?”
在你的惊呼声中,两人非常默契地半跪在你身后,滚烫的手扶着你的腰让你坐在了他们肩膀上。
随着宫侑宫治稳稳起身,你的视线骤然拔高,从未见过的视野让你有些慌张地揪住了宫治的头发。
“对不起...”坐稳之后你连忙放手。
“没事。”
为了防止摇晃宫治的手紧紧嵌入你的脚踝,他瞥了一眼你小腿上的疤痕,感受着肩膀上和脸颊边透过裙摆被挤压出柔软的弧度。
他谜之好心情地说道:“怕的话揪一下也没什么,别给我揪秃了就行。”
事已至此,纠结也没什么用,你只好沉下心来指挥。
“那你们慢点挪一下位置,我说停就停。往前往前——往左一点!过了过了!就这里。等下,侑你别捏我小腿,很痒啊!”
你抖了下腿,愤愤地搓揉了下左手边毛茸茸的头。等到宫侑消停后呼出一口气,慢慢坐直去用球拍杆去推枝桠间卡住的羽毛球。
位置更近了,还差一点点。
你全神贯注地说道,“你们扶稳噢,我再稍稍起来点。”
终于,那个白色的羽毛球松动了,咕噜噜地从枝桠里滚了下来。
“好了!掉下来了!”
听到你说话,四周背过身的小孩连忙转过来,在地上四处寻找,最后齐齐冲向不远处。
你本来的裙摆也够长,走光肯定是不至于的,于是便完成一件大事一样,兴奋拍了拍宫侑和宫治的头。
“放我下来。”
两人倒是很听话地放下了你,你抻了抻被弄皱的裙摆,笑着接受了小孩们欢呼般的感谢,却没有注意到身后两人那微妙的视线。
被夸赞大姐姐最厉害的你,将这件趣事在晚饭的餐桌上向星名一华和星名冬一郎谈起时候,恐怕并不会想到。
当晚有两个人,做了一场潮湿的、漫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