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刀呢?”褚呈江撸起袖子。
杨无敌抚着胡须的手顿时一颤,果断闭嘴,不动声色的走远,退到对于他来说相对安全的范围外。
不一会,走在前方的虹溪停下脚步。“这就是我们的药房了。”
眼前房屋似乎于其他的格外不同,破旧的很,顶上只盖一层薄木板和一点杂草用来遮光。一大圈的石墙围着它,四周空荡荡,显得格外孤落。
少年人低声吐槽,“小房子长得真史莱克。”
“什么?”
“我说史莱克。”
“那是什么?”
褚呈江故意做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眼睛瞪得溜圆,“你居然不知道史莱克,天呐,你多少年没出门了啊。我跟你说,史莱克还有个特别古怪的事,说出来你别不信...”
“……”
“…………”
“………………”
杨无敌等半天没听见后续,急了,“你说啊,什么事?”
褚呈江嘿嘿一笑,“五十金魂币。”
“你!”老山羊吹胡子瞪眼的看她,“十块。”
“你觉得我这个讲完,就一定让你感觉炸裂的故事只值十块?”
某人狐狸眼一眯,“我要一百。”
这黑黑的一竹杠敲下来,把杨无敌脑子敲懵了,“多少?”
“一百,现付现听。”
“不可能,我就剩十五。”
褚呈江伸手,“行,那就十五。”
“……合着你就瞄准了我兜里剩的这点钱吧。”杨无敌边骂边拉开衣领,把挂在里衬的一个布袋子拿了出来。
“先说好,要是不炸裂,我下药毒死你。”
“那不一定。”某人夺了过去。
两人靠近了些,褚呈江小声道,“那件事情就是,史莱克的院长,这人有个厉害之处,就是他又凶又抠门,办的学校又小又破,训练项目极其残暴的同时,还能招到很多天才来当他的学生。比如说七宝琉璃宗的继承人,连她都来史莱克学习,多古怪。”
杨无敌眉头一皱,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嗯。想来这学校是有深藏不露地底蕴在,若是普通学校不敢如此霸道。然后呢?”
“然后...呃,没了。”褚呈江理直气壮的把钱揣进兜里,“你就说炸不炸裂吧。”
……?
这故事炸不炸裂杨无敌不知道,反正他的脑子被气的快裂开了。
少年人脸上那副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给杨无敌看的一口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你...我......爷爷的,我跟你拼了!!”
“停。”褚呈江伸出一只手,挡在两人之间。
“我认为这个时候不能冲动,有个很好的方法能解决我们两个的问题,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咱们两个各退一步怎么样?”
老者强压怒火,“我倒要看你能翻出什么花来。”
少年人双掌一拍,“既然故事你都已经听走了,那就这样吧。你别生气了,我也不把钱还你。”
嘶,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
杨无敌真是被气笑了,指着她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褚呈江……什么好处都让你占了,我真好奇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歪门邪道。”
站在旁边观战了一段时间的虹溪,忍不住腹诽:这真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激化矛盾吗?
怕两人真的打起来,女人出声打断道,“二位...二位,我们要不然先进去看看吧。”
“来了。”少年人回应。
从激烈的争吵脱出身,杨无敌吭哧吭哧的把头一扭,本想着找个地方冷静,却好像无意间瞥到了什么。
瞳孔一缩。
顿觉不对的杨无敌,立马拽住了褚呈江的胳膊,沉声道,“先等会。”
“干啥?”
“有问题。”
刚才他只顾着和褚呈江吵架上了头,居然没觉察到这周围的异常,现在理智回笼才发现不对劲。
杨无敌面色变得难看,嘴里缓缓吐出一口气,才继续道,“是毒,这里的空气蕴着非常浓郁的毒臭味。”
少年人一惊,连忙捂住口鼻,“真的假的,我怎么没闻到?”
“你身上缠那么多绷带,毒气钻都钻不进去。”
手指向不远处,杨无敌阴鹫的双目半眯,“你看,那石屋最下面的一层是不是呈深红色,还有点发紫。这是被毒物侵蚀才会出现的状态,少算……也有个十年了。”
“这么严重!”
褚呈江赶紧把衣领子给翻了起来,遮住半张脸,瓮声瓮气的道,“誒,老山羊,你是练毒高手,你能闻出是什么毒不?”
杨无敌摇头,“能猜出来大概,但还是要亲眼看看才知道。”
“那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了石墙范围。情况正如杨无敌心中所料,这里的地面被毒气浸透了,变得格外松散,脚踩上去,印子一个深一个浅。
药房的大门敞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女人站在门口,身子微侧,伸进屋里的右手不知道鼓捣什么。但只过一会,药房里有了光亮。
褚呈江刚靠近门口,就被那厚重的毒臭给熏得后退,“咳!咳咳...怎么一股死人味?”
虹溪眸色一暗,表情出现些许裂痕,于是抬起手掩在面上一会,放下,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是吗。”
女人似乎并不打算解答褚呈江的疑问,而是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老先生,这些都是我们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药草,有需要尽管说,我会记下来的。”
“恩...”杨无敌忍着反胃走进去。
一眼望去,药房里除了门口的位置,其他地方都满满当当地装上了高大的药柜,与天花板齐平,角落还有一个梯子,供人攀爬拿取药草。
褚呈江站在一个药柜前,仰着头,从上往下看,嘴里念叨,“紫背天葵,青箱子,赭石,凤仙透骨草,地锦……”
“荒唐!”老者突然怒声道。
“怎么了?”少年人回神,走到另外两人身边。
“你自己看。”
她望了望面色铁青的杨无敌,又看看虹溪皱眉抿嘴的模样,接过对方手里断成两节的药草。
入手莫名有种灼烧感,褚呈江虽疑惑,但还是凑到亮光下面仔细的看了眼。手里这药草,表面呈纯红色,内里是一圈一圈的淡黄。
“这里面是什么?”
少年人忽然发现最内芯那处,居然在光亮下显露出一条极细的黑线。她立即撕开药草最中间部位,瞬间!一股被包裹着的恶臭味扑面而来!
“唔——”
“呕...咳咳咳!!!”
那味道就像是,你打开了公共厕所里,腌了几条发酵的臭鲱鱼,上面爬满了白白胖胖的死蛆,还没有冲干净的焦黄马桶的盖子。
褚呈江差点被熏得撅过去,幸好来的时候没吃饭,要不然她指定吐这两人一身。
“我出去待会,接下来靠你了。”少年人一把将草药甩回老者手里,使了个眼色,随即飞速冲了出去。
其实另外两个人也没好到哪,杨无敌秉承着他身为长辈不能在小辈面前丢了气势,也没说话。
实际上他拿着药草憋得脸皮都紫了。
还有褚呈江这个混蛋,知道臭还丢给他!
饶是虹溪身上挂有避毒香囊,也受不了这么臭的味道,她心中敬佩,“老先生,若无事,我便先行离去,告辞。”
“慢着!”杨无敌提高了声音。
他就算臭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而且他根本不信草药出了这种问题,这个女人会不知情。
就算套不出来话,他也得为某只小狐狸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