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轻语不理人。

眼看着就要出去了，白宛急道：“你走了，晚上我再撞鬼，死了怎么办？”

“你现在有狗灵了，”黎轻语冷言，但开门的动作顿住，半晌又低声道，“别说死，不吉利。”

见她态度松动，白宛赶紧过去将人拉了过来，脚上一勾将门带上，语气娇嗔：“哎呀，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先别走。”

要是以前，有人对着她的好意这么冷脸，她早就跟人一拍两散了，还说什么话。但是在这里，黎轻语终归是特殊的。

而且，白大小姐难得反思自己，毕竟黎轻语跟自己生活的地方不同，想法大概也不同？

算了，不想了。

黎轻语也是一时冲动，被白宛抓着手腕，稍微冷静下来了。知道白宛其实是一番好意，她闷闷道：“对不起。”

要说本来心里有点憋气的，看见黎轻语这副模样，白宛也没气了，将人往回拉：“你就坐下，好好说话。”

将人拉到床边，两人挨着坐，离得不远。

黎轻语闷着头不说话，心里还是烦躁。这股烦躁好像不是因为白宛说的话，而是其他什么，她也不明白。

白宛倚着床头，两人距离反而拉远了。她打趣道：“你好像老生我的气。”

确实，白宛想着，从第一次见面就在生气。

虽然其实认识才没几天，但恍惚间感觉已经发生了好多事。

“……”

黎轻语身体晃了晃，终于悄悄抬头瞥了她一眼。

白宛察觉她的目光，心中发笑，先解释：“我不是怕撞鬼才让你留下来。”

黎轻语开口：“我知道。”这点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白宛眼睛弯得更多了，显出小酒窝。她想了想，换了个话题：“刚刚在下面，你是不是有施法帮我？”

她看见了，黎轻语单手背在身后画符。

黎轻语点点头，解释道：“我让狗灵显形了，不然会引起恐慌，你会被排斥的。”

虽然跟她在一起，现在也已经差不多是被排斥了。

排斥就排斥，白宛哪是是在乎这个的人。她毫不在意，好奇的是其他事：“那你后来用的是什么咒？”

她眼神敏锐，发现后来黎轻语念了什么咒，闹腾得最凶的几个人就没声了。

没想到后来隐蔽的小动作也被发现了，黎轻语有些不自在，含糊道：“没什么，就是……让他们身上发痒一阵子，过几个小时就好了。”

她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虽然只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惩罚，但终归是对着人，不太好。

白宛知道黎轻语是为她出气，心中欢喜。她喜欢这种偏爱，声音甜甜的：“你真好。”

黎轻语心里发软，有点飘飘的感觉。

白宛还是念着之前说的事，开口道：“对了，下次我让他们送点书过来吧。”

感觉黎轻语应该很喜欢看书。

黎轻语点点头，这次没推辞。

“我也看些，打发时间，”白宛的姿势逐渐慵懒，身体往下滑，“说起来，没想到你们这里还有书店呢，看着还不错，叫什么‘雨落’。”

没想到白宛会看见，黎轻语道：“那是我的店。”

白宛的声音已经带着倦意了：“我还说整个东郭镇，只有这一个地方合我心意。我们果然很投缘……”

黎轻语抿着嘴，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但心里也是开心的。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老板呢。”

“……只是书店而已。”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房间里的气氛缓和，黎轻语这才注意到，白宛的头发还是湿的，软趴趴搭在肩上，水迹晕开。

她蹙眉：“你没把头发吹干。”

这时，白宛已经快滑到枕头上了，迷糊道：“之后……再说。”

“不吹干头会痛的。”黎轻语劝说，却见白宛已经闭上眼睛了。

“白宛……白宛……”

轻轻推了推白宛，见她没反应，黎轻语无奈，只得给她盖上被子，呢喃着：“真的会头痛啊……”

“……”

回应她的只有平缓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