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肃然起敬。
那维莱特可真是老板最喜爱的哪一款员工啊!竟然还自觉加班的?!
阿布:“嗯……要不,我们先出去?”
芙宁娜:“……赞同。”
他们蹑手蹑脚地走出沫芒宫,狠狠地呼吸了一口外面纯天然无污染的空气——真好,没有班味。
两只咸鱼惺惺相惜地对视一眼,坚定地握住彼此的手上下晃晃,仿佛达成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阿布语气真诚:“辛苦你了,芙宁娜!”
芙宁娜深情回望:“我不辛苦,主要是那维莱特辛苦。”
众所周知,当一间教室里,哪怕只有一个人在认真学习,他旁边的人便会有一种紧迫感,从而不由自主地翻开书本,将知识填充大脑。就这样,这种现象人传人传人,就会成功造就良好的循环。就像传递信息的植物,强势且不讲理地将信息塞进它旁边的同类细胞中,直到所有同类的表现与最初那株植物完全一致才肯罢休……哪怕最初的植物不是有意的。
就像那维莱特和沫芒宫的公务员。
讲真,那维莱特不愧是水神亲自指认的大审判长,仅凭一龙之力,便带动了全沫芒宫工作人员的工作积极性。众所周知,公务员是个铁饭碗,枫丹的水神是个好说话的性子,而枫丹之前的大审判长要不不管事,要不就习惯明哲保身完全闭关锁国,要不就两眼睁一只眼得过且过。总之,种种因素造成了枫丹人员的工作激情不高,工作效率低下等种种问题。
阿布感叹:“我还记得那维莱特第一次发火的样子。”
芙宁娜也赞同点头:“之前他都是温和有礼的,哪怕站在审判台上,也只是严肃罢了。没想到他发起火来那么可怕。”
仍记那是个平常的上午,那维莱特第一次担任大审判长的职务。
哪怕之前就已经意识到沫芒宫效率低下,但那维莱特没想到这么低下,仅仅是一个传递消息的任务,就让他等了整整三个时辰。
期间他已经批改完厚厚一沓文件,在办公室吃了一顿午餐,完成一件小小的审判任务。他派人催了催,然后又批改着文件等了整整两个时辰,直到天边的夕阳慢悠悠地穿过窗户,拄着拐杖迈入屋中。
门终于被“哐”地打开。那维莱特精神一震,却发现不是要等的那个人,而是大大咧咧提着蛋糕的阿布和芙宁娜。
“那维莱特,我们来找你了!”
“辛苦了,那维莱特。都快要下班了,你还在改文件啊。”
那维莱特有些怨念,这次开门完全引爆了这几天他积攒的情绪,窗外顿时狂风乍起,乌云满天。
“咋……咋了?”阿布眨眨眼,“谁惹你伤心了?”
那维莱特摇摇头,然后一脸凝重地对呆住的芙宁娜说:“芙宁娜女士,你是否感觉枫丹的工作效率实在低下?仿佛只有少数人在认真工作。”
总是摸鱼的芙宁娜冷汗直流,有些心虚地打着哈哈:“唉?!是……是的吧……”
总之,阿布和芙宁娜手忙脚乱地尝试给那维莱特的情绪表降温。
“然而就在这时,罪魁祸首敷衍地敲了下门,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完全没意识到他亲爱的大审判长即将跳起的情绪水壶盖。”阿布抹着眼角不存在的泪花,可惜道。
“之后那维莱特狠狠整顿了沫芒宫的工作风气,那段时间我都不敢提前翘班抢我的限量版蛋糕。”芙宁娜头顶的呆毛都蔫了下来。
“你不是叫我帮忙抢了吗!”阿布吐槽,“那段时间我都不敢去沫芒宫了,就怕被某个逼疯的工作人员按在座位上进行一段不得逃离的强制剧情!”
阿布捶胸顿足,痛心疾首:“天知道我根本没和他对话啊!我只是进入到了他二十米以内,就眼前一黑,落座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然后再次双手紧握,异口同声:“辛苦你了!”
……
厄歌莉娅在摸鱼。
厄歌莉娅在一边走神一边摸鱼。
厄歌莉娅不是擅长战斗的魔神,所以就算她摸鱼也没谁能看出来。
她在坎瑞亚看到熟悉的身影,那头银发,那个身高,还有……厄歌莉娅屏住呼吸,瞧到那人眼熟的正脸,不禁心脏骤停。
一眼,两眼……厄歌莉娅不死心地频频向下看去,面无表情彻底死了心。
天呐……
厄歌莉娅两眼一闭,小声喃喃自语:“到底是你会有丝分裂,还是我的眼睛欺骗了我?”
她无声抓狂,逮住一只魔兽就哐哐几下书本物理攻击,力图让满脑子暴力的魔兽接受知识的洗礼。
她头脑风暴,平等地来回高速创击,力图让所有敌人享受到自己此时混乱的心情。
她心平气和,终于让武器得到它应有的场面,铺天盖地的洪水袭来,被瞬间淹没没来得及挣扎的魔兽正如她此时的心情——她放弃了挣扎。
厄歌莉娅抹了一把脸,苦笑:“算了,管你是什么人呢,只要阿布还是阿布,那就足够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厄歌莉娅没看到不远处的岩神的一瞥,她只是无奈地笑笑,再次投入到这不知何时终止的灾难中。
“不过……这是你的过去还是未来?”厄歌莉娅在心中问道,“你仍在前进,对吧?”
她竭力克制住自己颤抖的手,不去看被天理暴虐的力量吞没的身影,转身离去。
她该回去了,看看那抹月光是否仍在水中。
那不是虚无的倒影,而是真实的存在。
只要……记忆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