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端着一碗鱼肉汤饼上去了,过了一会儿,又端了一碗鱼肉汤饼给阿发:“娘子说不够,教你端上去呢!”
阿发有些奇怪,只因绕柳的饮食素来是这婆子经管,不过既然叫了,他便端着上楼了。
那婆子一边嘟哝“素日里装乔,原来都是与人瞧。”一边回去睡了。
那阿发上了楼,走到绕柳门前,只见门半掩着,里头透出喷香的茉莉味儿,阿发抽了抽鼻子,觉得这茉莉味儿可比鱼肉汤饼香多了。
里头的绕柳也听见了动静,娇声叫道:“进来。”
阿发用脚轻轻的挪开了门,端着鱼肉汤饼就进去了,进了门,他眼睛就直了,只见绕柳穿着一身雪白的绢丝裙子,披着茸茸的羊毛毡儿,坐在妆台前侧着头梳头发呢。
她的头发垂了腰,又蓬松又柔软,见了阿发,她柔柔一笑,说:“来了。”
阿发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说:“给娘子送汤饼。”
绕柳笑道:“你放桌上。”
阿发就把汤饼放桌上了,却见桌上还有一碗鱼肉汤饼,一口未动,已是有些坨了。阿发有些奇怪,方才那婆子不是说不够么?这一口没动呢。
正思虑着,那绕柳轻移莲步,走到桌子旁坐下,笑道:“你也坐下吃罢。”
阿发忙摆手:“主家的伙食,我怎好吃呢?”
绕柳说:“这船是我从你手上买的,你也算是半个主家了。”
阿发憨厚的说:“我得了钱,就不是主儿了。”
绕柳笑了笑,问:“我忘了问,老人家黄金入柜,选了哪一处宝地?”
阿发自豪的说:“我给娘选的好风水,不到十里就是召公的甘棠树咧!”
绕柳笑道:“果然是好地。”
阿发点头,说:“多亏娘子大方,我阿娘身上穿的白绸子寿衣,棺材也是漆了三遍的好板,发送那日请了十几个唱的,路上人都以为我阿娘是豪族太太呢!”
绕柳说:“老人家活着享你的福,死了你也不亏待,是有福气的。”
阿发不好意思的笑了,又催着她吃汤饼,绕柳说:“本就是给你做下的,我哪里吃得下这许多?”说罢,走到妆台前,拿了两双鸳鸯头的象牙筷子过来,一双放在阿发面前,“快吃罢,你连日辛苦,算我给你开个小灶,也省的下面的眼红。”说罢,就扶起筷子准备吃,阿发忙把那坨了的汤饼拿到自己面前,又把自己那碗推给绕柳:“娘子吃这碗,味道好些。”
绕柳含笑伸出芊芊玉指,点了点阿发的脑门,“你这厮,倒是会疼人了。”她也不客气,拿了那碗汤饼吃了一口,抬头见阿发还干站着,绕柳嗔道:“你快坐下吃呀!”
阿发迷迷糊糊的坐下,食不甘味的吃汤饼,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绕柳,嘴里的鲜美鱼汤也是索然无味,不多时,两人都吃完了,阿发局促的说要走,绕柳含笑说:“急什么”,然后就取了一壶茶两个白陶盏过来,倒了两盏,自己喝了一口,又递给他一盏,“我从都城带来的好茉莉,你喝了去去味儿,下头那帮人鼻子灵的很,闻出鱼味儿又有闲话儿。”
阿发连忙接了,喝了一口,只觉清香扑鼻,入口甜甘,他赞了一声好,突然身上微微一沉,一双纤细喷香的玉臂绕住了他的脖子,原来,不知何时,绕柳已是走到了他身后了,那红润润的唇凑到了他耳边,吐气如兰麝一般:“傻汉子,来我这儿又吃又喝,只叫一句好就罢了?”
阿发整个人都僵住了,结结巴巴的说:“主家,这,这......”
绕柳柔柔一笑,手抚摸着他的脸,说:“你方才偷看我做甚?”
阿发的脸越发的红了,绕柳滑进他怀里,娇声叫了一句:“你既然欢喜我,就要了我吧......”
阿发听了这话,哪里还忍得住,抱起绕柳就往床上去了。
正是:风流茶说合,何须色媒人。
云消雨散之后,阿发捧着绕柳香润润的脸,一边胡乱亲吻,一边说:“亲亲,心肝,你要了我的命都成......”
绕柳脸贴着他,说:“我要你命做甚?这一船的妖魔鬼怪,只有你真心对我好!若不是你护着,我死了千百回了!”
阿发发狠:“下头有人再说你一句不好听的,我把他扔水里!”
绕柳点着他的腮帮子:“蠢材料,你防的了一时防得了一世么?说到底,是我长的比旁人强些,是非多,我既然给了你,自然一心一计与你过活,我说一件事,你听不听?”
阿发忙道:“十件百件都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