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波死了。”沈忱归这个平时温文尔雅的人都快憋不住骂街了。
孟寒州刚悲伤了一会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直接跳了起来。
“什么!什么时候,怎么死的?”
“昨天晚上,据报案人说是被活活打死的。”
“凶手呢?”
“报案人认了,说他就是凶手”
“原因。”
“他说是因为陈波不还钱,上门打他,失手把他打死了。”
“然后就报案了?”
“嗯。”
“你信吗?你信这些混混有那么好心?刚打死就投案自首?而且我们正在查陈芷的案子,陈波就死了。”
“我也觉得有蹊跷。我们多次去找陈波,那帮混混不可能不知道。但是毕竟是失手打死的,而且凶手也已经认罪,你只能说他良心发现?或者不想畏罪潜逃?总之这些你不想要的答案他们随便编一个就行。”
草。
孟寒州缓了缓,稍微平静了些。
“尸体呢?”
“在兴安分局。那是他们的辖地,报案之后第一时间就封锁现场了,尸体也运去分局了。”
“走,去一趟分局。”
“你想把这个案子要过来?”沈忱归问。
“嗯。顺便叫上楚秋寒,一起去。”
沈忱归想说点什么,但看着孟寒州阴沉的脸色,识相的闭上嘴。“好。”
车里的氛围有些诡异的安静。一般孟寒州作为司机,副驾就是楚秋寒的专属位置,可是今天楚秋寒一上车就做到了后座。这下孟寒州的脸色更阴沉了。
沈忱归不忍心让一个刚做实习生的小姑娘经历这种狂风暴雨,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坐上了副驾。
正逢午休的时间,德海市难得不那么堵。也不知道孟寒州是心情不好,还是着急去分局,车开的和赛车一样。后面韩爽他们的车被远远甩在了后面,查无此车。
沈忱归一边死死握着把手,一边在后视镜里观察楚秋寒。
“那个……”沈忱归率先打破沉默,“兴安分局局长夏家明老油条了,寒州,你一个人能搞定吗?”
“没事,夏家明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和老马讲过这件事了,他夏家明可以不给我面子,但是老马的话他不敢不听。”
“这个分局就像一个烂掉的苹果,里面全是蛀虫。”沈忱归厌恶的道。
沉默了一路的江清清好奇的开口,“沈副队,既然兴安分局内部有这么多问题,那为什么市局不派人来整顿?”
“兴安分局建立的早,位置偏,里面驻守的都是一些快要退休的老警察,没什么新鲜血液进入。就算有新人进去,凭他们的力量也拗不过这些在岗位上待了这么久的老前辈。老警察会用经验多,资历深各种理由打压他们,有的还能保持几年初心,有的直接就被同化了。就算当时没被同化的,熬不了多久也会融入他们。所以市局觉得这样的整顿没有意义。”沈忱归耐心解释道。“而且因为兴安分局管辖范围小,发生的也都是一些你家丢了狗,他家鸡不见了这种小事,没发生什么大事,没理由动他们,不然早让他们滚蛋了。”
“那就这样不管他们了吗?”
“小姑娘官不大,操心的倒挺多。”孟寒州调侃道。
江清清脸微微有些红,“我就是有些好奇……”
孟寒州也不逗她了,“不是不管。市局是打算等这帮老狐狸退的差不多了,一次性给分局来个大换血,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根除顽疾。”
“这样啊……”
“等会儿到了分局,我去会会夏家明,你直接去刑警队做案件交接工作。”孟寒州对沈忱归道。
“好。”
楚秋寒一路上一言不发,孟寒州抬眼看了一下后视镜,他正望着窗外出神,听到刚才的对话没一点反应,倒是他身边的江清清严肃的像是要去打一场硬仗。
兴安区辖区很小,由兴安村,乾安村,莫安村三个村子组成。
整个辖区都位于德海市最边缘,距离市区距离较远,并且由于这里农田面积占比较大,年轻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些老年人和小孩,消费能力弱,所以没有企业和商超愿意入驻,整个兴安区和市区有着严重割裂感。
兴安区警局位于三个村子中间处,离每个村子之间差不多十分钟车程。
村子虽然不那么繁华,不过市局倒是造的挺大挺不错的。
孟寒州敲响分局局长办公室的门。
“进。”
“夏局,我是市重案组的刑侦大队长孟寒州。”
夏家明摘掉老花镜,挂在脖子上,谄媚的走过来,握了握孟寒州的手。“你就是小孟吧?我早就听你们马局提起过你,小小年纪就当上了重案组的队长,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小孟”,好像还没有人这么叫过他,孟寒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仅对这样的称呼,还对这样的吹捧非常厌恶。他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
“夏局,寒暄就免了。”
夏家明有些尴尬的笑笑。
“我这次来,是希望你们把陈波遇害的案子移交给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