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州已经很客气了,其实不论分局愿不愿意移交,只要市局需要他们都得移交。
“啊,陈波……”夏家明假装思索了一下。
表面陪着他演戏的孟寒州内心:别装了老狐狸,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来的目的。
“我好像有点印象。”夏家明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记得这个案子嫌疑人已经自首了,案子也没什么异议,你们要这个案子是……难道这个案子还有蹊跷?”
“还不能确定,所以我来找您移交案子,是方便我们进行进一步调查。”
言下之意就是:我凭什么告诉你。
好在夏家明也就是装一下,他对这个案子根本不在意。
“我这边是没什么问题的,具体信息可以去找刑侦队王队了解。”
孟寒州刚从办公室出来就碰上了脚步匆匆的沈忱归。
“寒州,这是结案报告。”
孟寒州翻看了一下,都是一些套话。
“要不是我刚才碰到分局的王队,他们就要把结案报告交上去了。”沈忱归忿忿的说。
“结案报告?他们查清楚了吗就结案,要不要让他们自己看看这份报告有多少漏洞!这种报告他们有脸交上去?”
“兴安分局这几个都是老油条,凶手都已经自首了,证据链也完整,他们也懒得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这份报告,他们好意思说自己是干了二十几年的老刑警?我们市局随便拉一个实习生写的都比他们好!哼,一帮吃干饭的。夏家明那边我打过招呼了,让小楚重新调查吧。”孟寒州说着就要走,被沈忱归一把拉住。
“你自己怎么不去?”沈忱归把报告塞进他手里。“我不太相信分局的调查结果,刚和老韩他们说好要再去一趟现场,这报告你自己去给小楚吧。”
沈忱归看了眼手表,“老韩他们应该马上到了。”
就在两人谈话的间隙,韩爽的车开进了分局。
滴……滴……
韩爽按了两声喇叭,探出个脑袋,“沈副队,走了!”
沈忱归看着孟寒州一脸无语的表情,憋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楚秋寒把陈波的尸体从冰柜拖了出来。
孟寒州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前几天还骂骂咧咧、满口脏话的陈波,现在毫无反击之力,安静的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
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见过无数的尸体,其实早已见怪不怪,但每次看到解剖台上的尸体,孟寒州内心还是会忍不住惋惜,也许是对生命的敬畏吧,是无论从业多久都不能丢掉的东西……
孟寒州把手里的案件报告递过去。
“这是案件信息,他们这么一写,你也就这么一看。真实性存疑。”
楚秋寒头也不抬的接过报告。
“嗯。”
“具体的还是以你们法医检查之后为准。”
“嗯。”
孟寒州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脱口而出就要问:“你就没什么别的话想说吗?”
不过现在是工作时间,他硬生生把这句话咽回肚子里,涨了一肚子气。
“那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沈忱归一行人回来的时候,孟寒州正站在分局门外抽烟。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
“没什么特别的,现场情况跟报告上差不多。”
“小楚那儿有什么发现吗?”韩爽问。
孟寒州掐灭烟头。
“不知道,进去看看吧。”
一行人进去的时候,楚秋寒和江清清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孟寒州问。
楚秋寒摘下口罩,揉了揉自己被勒红的耳朵。
“凶手在撒谎。”
孟寒州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凶手胡强说他是殴打陈波时失手把他打死的,他在说谎。死者面部、胸部及腹部有多处瘀伤和擦伤,他生前确实遭受了暴力殴打没错。”楚秋寒走到死者脖颈处指了指,“但这些外伤并非致死原因。死者颈部有明显的勒痕,勒痕呈现深紫色,勒痕宽度与常见绳索或皮带的宽度相符。勒痕周围皮肤有轻微的皮下出血,表明死者在被勒紧时仍有生命体征,并且有挣扎的迹象。所以他是机械性窒息死亡,这才是他真正的死因。”
这样一来,这个案子可就不是过失杀人那么简单了。
看大家神色各异,都沉默着不说话,楚秋寒继续道:“死者的死因并不复杂,我们的尸检报告不会有什么问题。我想你们可以把重心放在胡强身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