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相反性而存在的那个自己，每一个意识焦点都会有另一个对应的存在吧？！”
灵芝猜测，很坚信这样的推算。
“可能是？”
林沅汐犹豫着，回答。
“每一个都是独立而完整的，都在流转自己的体验，可是我的呢？如果你都能遇到，那我的会不会也在这里？！”
“灵芝，这个只是故事。无论什么设定强加在意识身上，都只是故事里的设定，不是真正的自己，不是吗？”
“可是你能遇到，为什么我不能遇到？！”
“……可能是因为，暂时还无法相认吧。”
“是因为我快忘记了吗？还是因为他忘得很深！？”
“我们的任务，不是完成我们自己的研究吗？你这是偏离了任务，别去想那什么了。”
“可是我听说，一旦遇到自己的对应意识，这说明离意识的终点很近了。”
“都是故事里的设定，可以说都是假象，何必执着假象呢？灵芝，我们要坚定自己的任务，哪怕那个任务的来源也是假的，但什么是自己的路？什么是一条在虚妄里追寻的路？要分清啊。”
“……只有我吗？”灵芝绝望的道。
“不是只有我呀，到处都很热闹！这游戏不就是这样玩的吗？这就是扮演，我们有扮演不完的角色。”
“意识的终点，到底是什么？”灵芝问。
林沅汐一直在听心里的声音，道：“是自己。”
“那我自己到底是什么？我不是观察员了，我也不是你林沅汐！我是一个丫鬟，灵芝？可是我知道我不是她，我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意识的自主性，你是完全自由的。”
“可是我感觉不自由！这里就是不自由的！”
“对呀，我是在跟我的心里对话。谢谢你，灵芝，我知道我的心里开始恐惧了。”
“小小姐，我不知道我还能在这里坚持多久……”
“就算迷失，也是观察到的体验，对吗？”
“是……”
“内心永远都会连接的，别担心。”
“小小姐，”灵芝抓紧她的手，“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忘记所有了，你会把我带回家吗？”
“我，”林沅汐犹豫，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会，可是真的会吗？不知道。
不会，但是有一天自己的另一个焦点真的迷失了，真的能够不管不问吗？
为什么灵芝会这样问，这预示着什么？是内心的什么恐惧在作祟吗？分离的恐惧，产生了分别心，对于自己会爱自己的质疑。
“我尊重自己每一个选择。”
她只想到了这个回答，管这个回答在灵芝听来意味着什么，懒得计较着什么。
“……”灵芝沉默，松开了扶着她的手。
林沅汐察觉到了身边低落的情绪，抬起头望着月亮，“灵芝，我的眼睛好像能看见了，就是看得很模糊，只能看到隐隐的光，看不清楚人影。”
“真的吗？！！！”
灵芝震惊地再次扶着她的手，“是有效果的？！！！”
“嗯，可能再多做几次就能看得清楚了？”林沅汐疑惑着，道。
灵芝却想到了什么，“你说到底是心化境，还是境转心呢？”
“……这个问题我不想纠结了，分辨它干什么，管它是什么，我就是我。”
“我，”灵芝犹豫，道，“我的记忆里有些事情现在还能记得，从我到这里开始就有这个任务，观察之外的别的任务。”
“是什么？我不知道吗？”
“你应该不知道。”
“为什么我不知道？”
“每一个焦点出去之后，就已经分别了。每一个焦点的任务都不一样，我是说可能，反正我的任务……”
林沅汐认真听着！
灵芝继续道，“我之外的我来自哪里？我未曾记得的我在干什么？进入时空就是去找到自己，曾经或是现在、未来，都不过是一个整体，我想把自己带出游戏。”
“什么？”
“就是去到意识的终点。”
“……去得到吗？”
“我不知道，可能我完不成这个任务了。”
“……”
“小小姐，我扶你回房吧。”
“哦，”林沅汐犹豫，“对了，灵芝，我们骨子里的绝望感受可真是一样呢。”
她被扶着往前走，继续道，“可我时时都想换个活法，所以我刻意去关注内心里潇洒的一面。”
“但是我发现，我不能撒野。”
林沅汐想到了刚才和夜十五说话的时候，内在实在想留下他！可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家人、还有责任，她不能放任自己撒野。
“小小姐？”灵芝看得出她的心情不好。
林沅汐抬头看着月亮，黑暗中有一团若隐若现的微白光亮，在不停的闪烁一般，“你说要到意识的终点？”
“嗯！这是我的任务，任务的一部分。”灵芝也看向月亮，思念着本意识的自己。
她一直在想，回不去了。
林沅汐觉得有趣，“现在我给自己的心念下一个定义，这个任务也是我的一部分了。”
她低下头，握紧了灵芝的手，“这是我们要走的路，不是吗？”
“小小姐！可是这个任务很……虚无缥缈，这是一条还没有结论的路。”
“结论？如果我去到了，那就是结论了。”
“可！这不是你的任务，你就只是观察，本意识想要让你自由！”
“这是我自己选的，定义是我自己下的。找到意识的终点，而且我会找到的。”
“会？”
“这就是心念的作用。管它会不会，我就觉得我会！所以我要去找，去到游戏的出口，意识的终点，回到我的空无。”
“空无……真的是这样吗？”
“不然呢，编造故事书的念头，一起念就什么都存在了。念头没有了，什么都不创造了，故事也就结束了！”
“故事书？”
“意识的源头，我想离开那里太久了，我想回去休息。”
“真的回得去吗？”灵芝犹豫，疑惑，没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