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时间。

没有空间。

一切开始存在时就存在，一切在消失时还是存在。

林沅汐与内心连接之后，想到了这些话。

什么双生？什么本意识，还有碎片，都是安排好的。一切存在时，就存在。

前后顺序？逻辑推理？不重要，那是设限，在设限里面再设限，进行推理始终找不到出口。

她握紧大哥的手，闻到大哥身上特殊的木香味，“一切都不重要，是不是？大哥。”

“嗯。”林致心不知道她为何说起这种话，但觉得这句话有些道理。

他是她的一部分，当她毫未察觉，不会影响她的体验。

最让他们痛苦的事，这里大多数人都忘了，应该是这个游乐场的设定。她在猜游乐场，故事书，这些词都在他们的连接内共享。

繁星在天，不在内心。

这是他的内心伤感之处，为何？星星不在内心，要在天外寻？

他要做权臣，掌控全天下的权臣！这是入戏，又如何呢？入戏了又如何呢？这就是目的。

每个意识的能力不一样，但本质都是相同。只是遗忘和记起，设限和放下限制，是自由的。

他愿入戏，做自己的命数戏，做他人的命数配角。

意识纠缠，相生相伴，永无止境。

“大哥？话本，如果是我们自己设定一个话本，然后自己进入其中去玩角色，你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我，”

林致心犹豫，看着林沅汐好奇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汐儿又在说胡话？两日之后，你就是皇后娘娘了，以后切莫说些天真烂漫的话，惹人乱想。”

“连说话也要想清楚再说吗？乱想，是他们自己乱想，与我何干？”

“汐儿，身在其中，要记得保全自己。有些东西，万万不可掌控在自己手里，要学会放下。”

“啊？大哥这话有点奇怪？”

“是大哥多虑了，想得多了一点。再过一个时辰便吃午饭，大哥去吩咐厨房，做些你爱吃的菜。”

“欸？！大哥？！！”

“小小姐，他走了。”

“灵芝？”

身边人来人往，而她看不见，也就控制不了。哪怕看见，就能控制得了吗？

虽说要自己掌控人生，但有时候妥协，未尝不是一个更顺心的选择。

因为不想时时刻刻都去分辨，陷入世间无限分辨的幻境中。去分辨，就带着一种动的念头，幻境便不会止。

“小小姐，我扶着你回房。”灵芝扶着她的手，道。

“灵芝，之前……”

林沅汐犹豫道，“对不起。”

“之前的事，我都忘了。”

“忘了？！！”

“小小姐，……小姐，哪有自己跟自己不会吵架的，我们把那件事忘掉吧？”

“嗯！好！”

“小姐小心，有石头。”

“不对，这路上怎么多了些石头？以前我在家里走，路上从来没有石头啊？”

“自然是有心之人，想要祸害小姐。”

“啊？”

“林霏儿搬到了旁边的院子，夫人将我的房安排给了她。”

“这怎么可能？！那是你的房间啊！”

“那是上好的卧房，除了小姐和少爷们的房之外，那间就是最好的。”

“那她也不能要你的房间啊！”

“就这样她还不知足呢。她跟夫人说，等小姐去了皇宫，她就搬到你的房里住。”

“什么？！！她要反了天不成？！！竟敢打我的主意！娘答应了吗？！”

“还没有……”

“带我过去！”

林沅汐知道心里要静，不管是心里生发出了欲望，还是被外在的欲望带着走，都是在让幻境动。

但她不会克制自己的脾气，这就是自己！等等……还是冷静一下吧。

是内在让幻境动的，心念不动，幻境不动。

她努力稳住了情绪，被灵芝带着往旁边的院子里走。

一间很宽敞的卧房门外，还没等林沅汐说话，她就等到了林霏儿得意的语气，“死瞎子！你怎么来了？！！”

随后，就是往她的面前扔了什么？好像是瓷器砸在她的脚边，她被灵芝往旁边拉了下，灵芝挡在了她的面前。

“我的瓦罐！林霏儿！！这里面装着的可是毒药！你就不怕沾到了被毒死吗！！？”

“啊？毒药？！”

林霏儿吓到了，颤抖着看着自己的手，“！！！”

林沅汐听到了很急促的呼吸声，“林霏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小气又嚣张？”

“我小气？哈哈哈！我该嚣张了！被囚着八年！！现在只不过过回我该过的日子！”

“……”林沅汐沉默。

她有什么理由去评价她呢？但是，自我自责的情绪可不是她想要的。

过成那样的生活是林霏儿的体验，不是她造成的。如果非要说是她的影响，那又如何？她没必要做一个假好人，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坏人。

她只是观察者，无论发生什么，只是观察与体验。

做好自己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