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外衫的衣袖层叠在一起,蜃海僵着身体,尽量克制自己想远离的欲望,笔直坐在原地。
“也不知道李藕师兄现在怎样了,有没有救到那支队伍。”李怀瑾的担心和不安显而易见,“既然现在也不见回来,便说明他们应该是前往第二把青铜巨剑那了。”
她没有往更悲观的可能上猜测,或许她想到了,只是不敢说出口。
“李藕师兄那么强,一定会没事的。”她看着蜃海,仿佛希望从蜃海这里得到答案,或者是某种保证。
因着李怀瑾见蜃海与李藕打扮风格十分一致,又是一起出现的,所以理所当然地把蜃海和李藕归成了同伴。
可蜃海与李藕相识在不久前,充其量就是稍微熟点的陌生人。
她没法给李怀瑾回答,更做不了什么保证。但她知道如果让李怀瑾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并不是一个好的发展趋势。
她打算与李怀瑾聊点别的,阻止这个小姑娘在脑子里乱想吓到自己:
“你与李藕师兄同出一家吗?”
李怀瑾也知道现在乱想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能让自己更加混乱惊慌,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眼下这位海师姐打算聊点别的,她便打起了精神,尽可能让自己从那悲观的情绪里脱离出来。
她摇了摇头回道:“不是,虽然都是李姓,但我与李藕师兄并不是同宗的。‘山上’有很多李家,蕲春李家在修真世家中只能算是小门小户。”她说得很客观。
李怀瑾想了想继续说道:“李藕师兄可能来自修真界最大的那个李家。不过他从未与旁人提起过自己的身世,所以这只是个猜测。”
蜃海想起李藕的那身装扮,她自己用布包裹住全身是因为不能见日光,可李藕又是何种原因?她想到这,便问了出来。
李怀瑾睁大眼睛:“你不知道?你们不是同伴吗?”
蜃海:“是,但私下交集不多,不曾聊过隐私问题。”
李怀瑾对蜃海的说辞并不怀疑:“最开始李藕师兄并没有用遮阳布的习惯,突然有一天就开始用了。其中原因我并不清楚,我以为海师姐你会知道。”
蜃海:“……”她特意模糊自己与李藕的关系,目的就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提问与麻烦,看来得转移话题了。
她避开李怀瑾带着好奇的眼:“剑宗的荷花快开了,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看。”
话题转移得极其生硬,生硬到李怀瑾都发了愣:“荷花?”
“对,很漂亮。”蜃海想起藏书阁前的荷花池。
她不知道该与李怀瑾聊些什么,幸好这个时候脑海里突然蹦出了在藏书阁前触碰的那朵粉白花苞。
花花草草之类的事物总是容易受到姑娘的喜欢,她在路上见过有小伙子送给心爱的姑娘以鲜花,哪怕那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但姑娘很开心。
过些日子,那池还是花苞的荷花也该绽放开来,满池塘的荷花,会引来蜻蜓,风一吹,便会像麦浪一般此起彼伏,漂亮好看。
李怀瑾看着蜃海的脸,她以为蜃海讲了一个笑点不清的冷笑话。小姑娘意图从身旁这位的脸上找到开玩笑的证明,只可惜因着密实的遮阳布,她失败了。
“可……”李怀瑾说得有些犹疑,“剑宗没有荷花池啊。”
这次轮到蜃海发了愣。
“就在藏书阁前面。”蜃海比划了一个圆,“很大的池子,池子里有荷花。我前段时间去看过,还没开花,依旧是花苞。”
她越解释,李怀瑾的表情越是疑惑。
“下了吊桥就能看见。”蜃海补充道。
“吊桥?”李怀瑾的表情已经不是一般的疑惑了。她虽然看不见蜃海脸上的表情,但能听出蜃海口吻中的坚定不移。
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常识。
或许剑宗是有荷花池和吊桥的,毕竟剑宗那么大,她并没有全都溜达一遍。
而蜃海看着李怀瑾迷惑的表情,心头一震。
“剑宗有几个藏书阁?”她问李怀瑾。
“一……一个?”李怀瑾不那么确定道。
蜃海感觉有点慌,即使是被不可观测的空间暗流围困在剑阵中也没有引起比此刻更大的情绪波动。
因为她一直都确切地知道——
太仓剑宗唯有一个藏书阁。
肖夜白亲口告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