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们是真的都累了,身心俱疲。
两人瘫坐在沙滩上,也不说话,旁边还卧着具没有动静的兽躯。
劳午想起来失笑:“就在那一天前,我感觉神力全部回来了,浑身充沛着力量,信心满满的要去找你。当时她那么坚韧,我已经想好原谅她是争权者的同类,这小东西挺有趣的,就想逗逗她,问她为什么这么执着。她说她倾慕你,只是如今不配了。平常我都会回怼几句,那天就是想着,有一个人爱你也挺好,你都把神羽给她了,想来感情不一般,总不见得伤害老朋友最后的牵挂。我只是没想到现实太打脸,出不去流波山。”
说完这段,劳午回头看向句玄,他期待看到句玄脸上有五彩纷呈的变化,可事实是,那人游离着视线,木讷得没有丝毫反应。
劳午:“怎么了?”
句玄摇摇头:“不知道,那后来呢?”
她不想多说,劳午没有勉强,继续往下说:“我多少好面子,气急的时候,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羞辱她,也赶她走。当时你留下的神羽还全部在她身上,我让她把神羽交出来,不带她了,我自己带着神羽找你,或者杀回去。这小东西蛮自信的,她说‘蠢东西,你不会的,你要是能割舍流波山,我们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然后,她把主生的苍生羽留给我,自己悄悄走了。”
句玄:“她没有跟你说过去哪里吗?”
劳午想了想:“没有,大多时候,阿弋表现得像是个行尸走肉,谈到你的事,才会多说两句。她性格一直这样吗,跟现在差不多,闷闷的,说得最多的,就是骂我蠢东西。”
句玄摇头。
不是“是”与“否”的确定,而是她不知道。
阿弋转世八十多回,遗忘了许多事,她可以理解,但是,她自己发生了什么,如何失忆的,这些记忆如何拼凑,句玄不得而知,因而彷徨。
只有零碎闪回的画面分明在说,她从前不是这样的,很爱笑,没有什么忧愁。
句玄挠了挠头:“我不知道她从前什么样,我也不记得了,所有事。麦祎说,上一次触碰到我的时候,想起了一些事,但我触碰到她时并没有看见什么。”
劳午:“那你怎么知道她就是阿弋?”
句玄:“之前不知道,我连这个名字都忘了,就是被你提一嘴忽然想起来了。诡异吧,反而你今天说这么多,我又仿若旁听别人的故事,这规律总令人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