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箬怎么也不肯吃药,宁珈跟穆宿言都碰了壁,最好默默地在外头商量对策。
“这个药一定要吃吗?打点滴不可以吗?”穆宿言心里还是有些抗拒姬箬用药,但是现实却让她不得不妥协。
“我可以掺在点滴里,但是她出院后怎么了?你能监督她每天都吃吗?”宁珈问道。
眼下最重要的问题不是药能不能每天吃,而是姬箬不肯吃。
穆宿言隐约觉得姬箬已经知道这药是吃什么的,所以她才会这么抗拒。
两人皆是沉默,向歆晨在里头看着姬箬蹙起的眉头,忍不住上前问。
“不舒服吗?”
只有这时候她才有机会靠近姬箬,穆宿言在的场合她只有在角落被当成空气对待。
姬箬摇头,问她道,“不开心?”
“你不开心吗?”向歆晨抬手,到半空又放了下来。
姬箬还是摇头,眼里有几分迷惑,指了指心口的位置,“不舒服。”
觉得心里闷闷地,什么也提不起兴趣,这就是不开心吗?
“因为不想吃药吗?”刚才两人轮番劝的时候她一直在角落看着。
“不吃。”姬箬又恢复了面如冰霜,扭过头不再看她。
“堂堂姬氏的总裁竟然害怕吃药,说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吧。况且不吃的话身体怎么会好,好不了我们就回不去姬家了,你刚才不是说要回去吗?现在又不想了?”
向歆晨说的刚才宁珈她们也未尝没说过,从她口说出姬箬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低头好像在思考。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的心情吗?想知道什么是喜欢吗?我可以教你。”向歆晨继续引诱着她。
姬箬终于正视她,手交叠等着她的后话。
“你好好吃药,我就教你这些,我还可以带你去坐我的三轮车,跟你的车感觉可不一样哦,可刺激了。”
向歆晨说完姬箬眼里的情绪很是复杂,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又恢复了冷清。
“知道了。”
姬箬伸出手,药片辗转了几手最终还是到了她的手上。她看着药片,只觉得心口闷得更甚,眸色有些黯淡,吃下后闭上眼不再看向歆晨。
向歆晨心脏突然像被针扎般刺痛,刚才姬箬的表情,好像被人遗弃的小狗。
而她就是那个狠心把她丢弃的主人。
穆宿言进屋向歆晨马上又自觉的回到角落,在她询问前抢先道,“小姐刚才吃药了。”
穆宿言震惊,向歆晨已经在角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再理她。
“吃完有哪里不舒服吗箬姐姐?”
见向歆晨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穆宿言很快把注意力放回姬箬身上。
宁珈刚说了药片的剂量比以往姬箬吃的都重,刚开始吃可能会导致精神不稳定,为了以防万一,她已经去重新配镇定剂了。
姬箬看着她,眼里不带一点情绪。药起效很快,快到姬箬已经感觉不到心口发闷,连带着心跳好似也开始感知不到了。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名为姬箬的空荡躯壳中。
姬箬的变化穆宿言都看在眼里,姬箬又变成了那个她所熟知的箬姐姐,可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了。
“相信我箬姐姐,我可以保护好你的。”
穆宿言当着向歆晨的面吻了姬箬,在后者震惊的注视中不仅加深了这个吻,还探出了舌头。
向歆晨扭过头,掐着自己大腿提醒自己不去看她们。
她连正常的情绪都不懂,怎么可能知道穆宿言亲她时带的感情。
姬箬不懂但向歆晨却看得真实,从她们第一次见面,她就看到了穆宿言眼中对姬箬狂热浓烈的喜爱。丝毫不加掩饰,恨不得昭之天下。
在她眼里,穆宿言就是借着姬箬不懂卑鄙地占着她便宜。
那她呢?她先前也不由分说地亲了姬箬,她的行为又算什么?
向歆晨读书时班上也有不是女生谈的同姓,穆宿言跟姬箬有十多年的交情,会喜欢上无可厚非。抛开姬箬性格不说,光是她的脸恐怕见过的都会念念不忘。就算出于慕强心理,穆宿言也百分百会被姬箬吸引。
能做姬箬秘书的人,能力一定不菲,从穆宿言一身名牌也能看窥见几分家境,再加上外界对她的评价,她与姬箬完全就是并肩同行。
反观她,没父没母的孤儿,整天开着她的小三轮收废品,有时候还会为了几毛钱跟人争得面红耳赤,市井又锱铢必较,与外面的泛泛众生有何区别。
这样的她,有什么资格眼红穆宿言的所作所为。
向歆晨不断开解着自己,突然苦笑。
她好像明白刚才姬箬口中胸口发闷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