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科长,您看人赃俱获,我没冤枉她,她这就是私自交易药草,犯了重罪了,您快将她扭送派出所!”
一个尖刻的女人声音响起,把程淑翠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篮子就掉地上翻倒了,里头装着的药草三七撒了一地。
邵云霞这时也终于回过神来,她是被人举报揭发了。
她转过身,看到那个抢自己的钱的女人,一下子明白她为啥这样做了。
因为她就是那日在卫生所家属院里想要买那条纱巾,被自己拒绝的红衣女。
如果此刻可可在这里,她就可以对可可说,这就是小人的典型代表!
“你是哪个村的?不知道私下里买卖药草犯法吗?”
那个被红衣女称呼宋科长的男人说话了。
他板着脸,眼神如毒蛇般肆意地在邵云霞与程淑翠之间打量。
邵云霞稳住心神,目光冷冷地对上他。
但程淑翠就没她这样好的定力了。
她抖着身子,声音都像找不到属于自己的调儿一样,讷讷了好一会儿,“我……我们不……”
邵云霞拉了一把她的衣袖,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大姨,人家说的是买卖药草,咱们这又不是买卖,您是知道我娘病了,挖了这些三七要我回去晒干磨成粉,给我娘泡水喝治病。”
程淑翠先是一怔,而后站直了身子,脸上也有了血色,“对,我就是挖了三七去给我妹子治病的,咋啦,这犯法?”
情势急转直下,那个姓宋的科长有些尴尬,同时看向红衣女的眼神也带了凌厉。
红衣女却举起了手里的钱,“你们胡说!若是亲戚之间帮忙,你为何要给她钱?我们是在你们交易的同时抓住的,你们还胡搅蛮缠就是罪加一等!”
啊?
程淑翠又傻眼了。刚泛红的脸色又惨白,她紧张地看向邵云霞,眼神求助,接下来我咋说?
邵云霞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说,“这位女同志,您难道没亲戚?您亲戚之间难道就不可以借钱?”
“对,我就是问我外甥女借钱来着。”
程淑翠真是打心眼里服了邵云霞了。
人小鬼大,不管对方化身怎样的妖魔鬼怪,她都能坦坦荡荡地回复,面不改色,心不跳!
“你……你们就是狡辩!”
红衣女大喊着,“科长,要是这样被抓住现场的您都不管的话,以后咱们乡的药材管理一定要出大问题的。”
她的这番夸大其词,直接给宋科长戴上了不作为的高帽子!
“这位女同志……”
邵云霞连一声阿姨都不屑称呼红衣女,她冷冷道,“那日,我不就没把那条丝巾赠送给你吗?你至于拉了人家这位科长叔叔来帮你公报私仇吗?诬赖了我们,你是痛快了,可你拿人家这位科长叔叔当枪使,就真的好吗?”
她干脆挑明了红衣女处心积虑害自己的原因。
旁边有围观的纷纷指责红衣女,这女人看着穿戴得人模狗样的,实际真不是东西,不但问人家小姑娘要东西,人家不给,她就要报复!
“你也太坏了!”
有人鄙夷地朝红衣女啐了一口。
“就是,小姑娘本来妈妈生病了,就孤苦无依的,你倒好,还要因为一己私利诬陷她,你就没当妈?不知道为人父母得善良才能给孩子一个好的榜样?”
有一个看起来在城里上班的男人,一番话说的在场人更是数落红衣女。
咳咳!
那个宋科长干咳了几声,挤出一脸尬笑说,“姑娘,我们药物管理科呢,有给成文的规定,就是只要有人举报某某私自买卖药材,就得把那人带回去查清楚事情,所以,这里不方便说话,你还是跟我回去咱们好好说说……”
一听对方要带人走,程淑翠被吓着了,她虽然脑瓜子灵活,为多挣点钱动过各种小心思,可那都是不犯法,不与公家人打交道的基础上的,如今她要被这个宋科长带走,怎么有种一区就回不来的感觉。
她怕了。
邵云霞看出她的心思,忙笑着说,“姨,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们说啥就是啥吗?”
她转头看向宋科长,“科长叔叔,您说了,您只是药材管理科的科长,您不是警察吧?您没资格带我们走吧?”
这话明显戳中宋科长的要害,他登时一脸怒容,指着那两篮子的三七以及红衣女手里的钱,厉声喝斥道,“你们这就是人赃俱获,我有理由请你们回去把事情说清楚,要是你们坚持说我没资格,那好,咱们一起去派出所,让派出所的人帮我查,我还省了与你们耍嘴舌呢!”
“咋办?我可不能去派出所啊?”
程淑翠真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