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舟想了想,如果烧香拜佛有用的话,她也不是很介意,只要不遇到张百年就行。
“我希望她能长命百岁。”
她真心希望江楼月长命百岁。
“师父,药好了。”
兴许是篝火旁太暖和了,江楼月竟然眯了一会,丧失警惕性可不是什么好事。谢念端着已经熬好的药递过来,这几日她天天看叶溪舟的医书到半夜,黑眼圈都深了一层,幸好叶溪舟也不是真的当甩手掌柜,还留了几个医师给江楼月,这个药就是在她们的监督下熬的。虽然一众医师再三保证这药没问题,谢念还是心里打怵,恨不能亲尝汤药试试毒性。
喉咙有点痒,低低的咳嗽声没有瞒过谢念,给江楼月顺背的时候也稳稳地端着那点汤药。江楼月接过来一饮而尽,也不知道是听了什么,谢念每次都会给她带一块糖,把人当小孩哄。
“阿念,过来。”
谢念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过来了,旁边的人也自动退下,一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师父,怎么了?”
江楼月嘴角一勾,带着谢念上了树,谢念吓了一跳,不是因为树高,她看着江楼月单薄的衣服,出手把披风裹裹紧,看那样子,好像还想自己脱下衣服。
“哪那么娇气?”
在谢念身前,江楼月总是有意地隐瞒自己的体弱,或许是觉得无能的人不好当师父,这个习惯就这么保持了下来,可是她忘了,谢念已经不是以前了,她知晓了师父苦苦隐瞒的实情,却从未对此多说一个字。
“是我不想师父冷。”
这话一出,江楼月没了办法,她还不知道自己给谢念的衣服做的有多厚吗?加上那件衣服,简直呼吸都费劲,不过谢念不会让她有这个困难,很自然地给师父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默默揽住师父的腰,等师父先说。
江楼月低头看看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感慨徒儿真是成长了,半点心思都没往那里想,可惜今晚还是没什么月光,只有离地极近,才能看清谢念的脸。两人并排坐在树上,倒真是一番好风景。
“阿念怨师父吗?”
“师父怎么会这么想?”
江楼月算来算去,自己收这个徒弟也大半年了,她也是第一次给人当师父,又怕自己当的不好给人委屈受,直接问了出来,却不想引起了谢念的多心。
即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谢念在江楼月面前,也是自卑的,她的师父出生皇族,血脉尊贵,才情,名望,她半点都比不上,可现在这样光风霁月的人问她,怨不怨她?
她这样好,谢念怎么舍得怨她?
江楼月偏过头,凑地极近,不知道谢念废了多大的功夫才控制住自己不左看右看。直到两人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谢念才听到师父似乎很轻地叹息了一声: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原谅师父,好吗?”
当时的谢念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等到很久以后,她回想起这个夜晚,才后知后觉江楼月的远见。
可那时谢念已经恨她入骨,再不能解。
师父,你怎么可以凭着我的喜欢,做这样的事?
谢念不想承认,只要看到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滔天恨意都要给爱让步。
江楼月只是抬起头看着她,一如当年,那样笃定的模样,谢念真是不想再见第二次。
可她拥她入怀,原谅了她的所作所为,就像她当年答应的一样。
江楼月拍着谢念的背,任由她的眼泪沾湿自己的衣服,就像当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