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平屿在卢有光住处醒了后没看见谢青安有些惊惶,看到字条后立刻便赶回锦程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可别进了他的屋。
军务安排,朝中变化以及自己安插在各处的眼线这些她都可以随意翻看,独独那个小樟木箱子她不能看。
那箱子平日里放在床底,不曾视人,那夜拿出想到这几日她不在锦程楼便就未收。
紧赶慢赶回到楼中,还好还好,桌上一切原样并未有变。
塞回床底后,暗暗地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一息功夫都未歇,便又去找了谢青安,与他猜想的并无半分区别,拧巴着脸,搅着眉头的愁女子在他进门后稍稍纾解烦闷。
“回来啦!”谢青安抬眸看了一眼复又将头低了下去,拾笔濡墨根本无暇顾及他。
郑平屿心存试探,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见她左右活动脖颈,极有眼色地走过去帮她捏肩。
“何时回来的?”
“……”
“额……回来后便一直在这画——”郑平屿视线移至纸上,“画乌龟?”
谢青安轻嗯应对,见她无异样,郑平屿逐渐放心,只在旁默默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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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龟、松树、仙鹤、鹿,四寿意象的盲盒外壳已画好,谢青安灵机一动,决定盲盒就叫长寿福盒。
梅兰竹菊四君子称为风骨福盒,二十四节气称之月月有吉福盒……
每种福盒做成多大,里头放什么,就让方和决定吧,毕竟她知晓库房中各样物品的数目和价值。
每个类别的福盒还得有个隐藏款,谢青安盯着满桌的纸只觉眼晕,罢了罢了,先吃些东西再说。
在观云楼将五脏庙祭得妥帖,一刻也不耽搁地回了锦程楼继续作画,郑平屿在旁像是个摆设,半点作用也无。
不过这模样倒让郑平屿彻底放下心,木盒的事没有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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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谢青安悄悄又进了黑市,那掌柜的见到她,这回和见了仙人一般只想供着她。
“姑娘,您画的那秘戏图只印出百本便被一抢而空,这几日正不停歇的继续印着呢!”
“卖给谁了?”谢青安惊诧。
掌柜的笑着说道:“日日都有男女成婚,谁家不在箱底压上这秘戏图呢。”
谢青安轻笑,“人之大伦,情理之中。”
提到这秘戏图谢青安根本不知羞臊为何物,掌柜的在旁也啧啧称奇,当真奇女子也。
“这是第二卷,我添了些故事在里头。”
“……”
“怎么?不要?”
“不不不,鄙人只是惊叹于姑娘的速度与才华。”
掌柜的接过翻了翻,这本秘戏图中用小楷标注了人物的对话,“张郎,快些将……”
还未读完,掌柜的便及时刹住舌头,脸倏地发红。
见状谢青安道了别,“我去念念将银钱取走,掌柜的务必每三日便送一回,我有急用。”
——
昨日回锦程楼,去了郑平屿的屋内与小谢玩闹了会,桌上躺着她的沁毒宝石银簪,红艳艳的宝石让人想看不见都难。
桌上木盒大开,里头有一蓝皮小书,上头字迹熟悉非常,写着四个大字:“吾妻所喜。”
谢青安好奇翻开,里头内容让她心神俱震:吾妻青安所喜之食,笋、鲈鱼、摊头馄饨、思齐书院春华秋实……
吾妻所喜之物:文房四宝、书、黄金、珍珠……
吾妻所喜房屋布局、颜色、座驾……
关乎她的喜好,已快要记满一整册。
谢青安目瞪口呆,缓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忽又生出些得意之情,没想到郑平屿竟如此情深,平日里只觉得他体贴温柔,也甚少直抒情意,没想到竟写了本恋爱日记。
关上册子,将之放回原位。
男子都爱面子,还是当作不知此事,谢青安凭着记忆将桌面大致复原,又把小谢关在屋中。
“小谢,对不住哦,若有不妥,姐姐只能把锅甩你身上喽。”